杨卷有些为难地嘟囔:“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东西。”
贺朗闻言,凝神陷入思考中。半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什么东西都不缺,便板着脸不说话,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兀自生起闷气来。
杨卷想起念本科的时候,隔壁寝室的男生相互之间打赌时,经常以洗衣服洗袜子作为赌注,随即犹豫着提出:“我给你洗一个月的衣服?”
贺朗想也不想地拧眉否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男生之间不是经常这样打赌吗?”杨卷小声嘀咕。
话未落音,贺朗的脸色就先黑了下来,“你还给别人洗过衣服?”
“没有,没有洗过。”杨卷连忙摇头否认,末了又主动询问,“那我给你送一个月的早餐?”
贺朗不冷不热地扯开唇角,“怎么送?每天早上送到我上课的教室?早上没课的时候,就送到我寝室去?”
“可以。”杨卷语速很快地答应下来,“你能不能发一份你们的课表给我?”
有老陈的结论在先,此时此刻贺朗对他说的话尤其敏感,他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心底那尾鱼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吐起泡泡来,“要我的课表干嘛?”
不是让他把早餐送去上课的教室里吗?杨卷被他问得神色茫然,“我——”
贺朗将他扯到巷子里的墙边,借着巷口透入的浅浅光线,神色不明地垂下头来看他,“还答应给我送一个月的早餐?”
杨卷不太能跟得上他的思路,眼中满是疑惑,“不是你让我送的吗?”
“我让你送你就送?我如果让你做其他的事情,”贺朗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你会不会做?”
对上他满含探究的视线,杨卷如实回答:“如果不是超出道德底线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去做。”
鱼吐泡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泡泡挤满了他的心室,悠然而愉悦地上下浮动。压制住嘴角几欲扬起的弧度,贺朗抬手抵在他耳旁,毫无预兆地逼近他,压低声音拷问道:“这么听我的话,你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杨卷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连忙推开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神色紧张地向他保证,“没有,我绝对没有想过要追你。”他的声音逐渐变小,“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要补偿你而已……”
贺朗的脸色瞬间冻住,泡泡也接二连三地砰声炸开,最终碎成了满地狼藉。狼狈和怒火在眼底交织翻涌,酒精钻入脑内的每一根神经,将他的情绪发酵催化到了极致。
他听出了杨卷的言外之意。对方话里指的不仅仅是这顿饭,更多的还有在游戏里的欺骗。他力道很紧地扣住杨卷的手腕,将人带出光线昏暗的巷子口,面沉如水地拖着他往回走。
杨卷缀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他:“你走反了,这不是回学校的方向。”
贺朗的步子迈得大步流星,对他的提醒充耳不闻。侧脸轮廓偶尔从昏黄的路灯里晃过,看起来锐利而又冷硬。
杨卷一声不吭地闭上了嘴巴。
直到贺朗把他拉到距离湘菜馆不远的路旁停车位上,杨卷认出了贺朗开的那辆车来。眼见对方放开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摸车钥匙,杨卷慌忙抬手去阻拦,口中还不忘磕磕绊绊地强调:“喝酒不可以开车。”
贺朗勾住他的后衣领,如同拎鸡崽那般轻而易举地将他从面前提溜开,动作很快地掏出车钥匙,面无表情地打开车子的后备箱。
杨卷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抬起眼睛去看他。
贺朗却没有看他,走过来拎住他的衣领,带着他走向自己的后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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