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颂宁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并无两样,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撒娇语调,笑意贴着耳朵,搔得人心里痒痒的,裴屿明握紧手机,问:“你在哪里?”
两分钟后,裴屿明穿着T恤短裤,踩着人字拖走出宿舍楼,像半夜出来吃夜宵的普通男大学生,平凡也可爱。他在灌木丛边找到了阚颂宁,有点端着架子,又有点紧张地咳嗽了一声。
“不是说要抱吗?”
说要抱他的人蹲在路边,缩起来只有小小一团,一身黑衣黑裤,像一只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猫,看到他了好像也没有很激动,更没有扑上来索要拥抱。
裴屿明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往前走了一步,用影子将阚颂宁笼住了,“你怎么了?”
阚颂宁本来是打算要一个拥抱就走的,甚至连一个拥抱没有把握能要到,但是裴屿明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了,尝到了甜头,满足的阈值就会被拉高,他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只靠一个拥抱撑过整个晚上。
“宝宝,我忘带家里钥匙了,”他仰起脸看裴屿明,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能收留我一晚吗?”
那双漂亮的、湿红的眼睛露出来,裴屿明愣了愣,“你哭了?”
“嗯……”阚颂宁没有否认,他站起来,勾了勾裴屿明的手,“善良的宝宝可以收留我吗?”
裴屿明看了他很久,手垂在身侧攥紧又松开,他好像不知为何感到非常泄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他至今没有适应留长的头发,就像他至今无法适应不去爱阚颂宁,这样的认知让他挫败无比。
风拂开裴屿明额前的头发,将T恤吹得鼓起来,他坐在灯下,垂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睫毛在眼睑上投出一小片阴影。阚颂宁顾不上其他了,他的小孩看起来很不高兴,似乎是因为自己。
“宝宝,怎么了?”
他坐下来,抬手抚上裴屿明的眉心,那里正紧紧蹙着,是他最不希望在男孩脸上看到的表情,揉不开男孩的眉头会让他焦急万分。
“是不是我又让你不开心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裴屿明心里乱糟糟的,打断他的认错,一个劲儿地摇头,“我不想……不想你哭。”
阚颂宁怔了怔,似乎有些惊讶,他捧着裴屿明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宝宝为什么不想我哭?”
裴屿明憋了半天,别开脸,说:“……我不知道。”
漂亮的冒险家可以哭,哭了也照样漂亮,他只是讨厌阚颂宁无缘无故地流眼泪,不管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事情,如果告诉他的话,他肯定可以理解,可以把肩膀借给他,可以给他很多很多糖,可是阚颂宁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还是嫌自己幼稚,不想对自己诚实,裴屿明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阚颂宁慢慢靠近,试探性地环住裴屿明的腰,没有被拒绝,再把头靠在他肩上,叹了一口气,“宝宝,我的老师去世了。”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前天凌晨走的,太突然了,听师母说……没受什么苦……”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本来……本来以为能让他看到我一点点变好的样子。”
“很难过。”
“舍不得他走。”
阚颂宁枕在男孩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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