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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师跟我们去唱歌呗?”阚颂宁在天台忙了一下午,也就听了一下午《团结就是力量》,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痛苦地说:“我想洗洗耳朵,正好也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谢时君说:“不了,我得回家做饭。”

“哦——回家做饭啊……”阚颂宁拖长声音,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见四下无人,又低声问:“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位带过来给我见见,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天仙把我们谢老师给收了。”

对了,这大半年里还发生了一件事,今年春天,他们教研室第一男神谢老师的终身大事解决了。

阚颂宁不得不感慨,自己简直是个预言家。去年冬天谢时君去36所谈项目,他让谢时君别整天闷头搞科研,也多留意着点身边的人。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认真,可没想到谢时君在那边待了四个月,除了项目完美收官之外,还真的遇见爱情了。

果然,缘分总是来得毫无预兆。

谢时君低头看表,快到幼儿园放学时间了,他急着走,便赔着笑说:“下次,下次一定。”

阚颂宁还挣扎在副教授升任教授的五年长路上,比谢时君的职称低一级,办公室自然也是分开的,但在教研室里,为了方便学生的并行统一培养,所有老师共用一间屋子。

谢时君走后,阚颂宁靠在自己的办公桌旁,看着对面那张明显要更整洁一些的桌子。

电脑旁边立着一个相框,是谢时君女儿的照片,桌角还放了个抹香鲸的摆件,似乎是最近才有的,阚颂宁大概能猜到是谁送的。

他和谢时君的名牌长久地对视,终于移开视线,长长地舒了口气。

几天后是新生的军训汇报演出,激昂的音乐声传得很远,在学院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恰好那天天台的测试设备出了问题,学生们都不敢随便动,阚颂宁和谢时君便上了天台检查。

好在问题不大,他们一边排查故障,一边看完了汇报演出的全程。

问题解决时,音乐声刚好停了。

阚颂宁累得气喘吁吁,脸被太阳晒得发红,几缕头发粘在额头上,看上去不太稳重,不过没有学生在场,他也懒得注意形象,十分随意地坐在地上,仰头问谢时君:“谢老师,你还记得你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他看到谢时君的白衬衫依旧干净得不像话,似乎从他入职那年认识谢时君开始,他就一直是这样,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失态,露出任何一种不冷静的样子。

“大一入学,那可太久远了,我就记得那时候挺单纯的……”说到一半,谢时君的手机响了,他朝阚颂宁笑了笑,指着手机,“抱歉,我接个电话。”

谢时君转身往天台的另一侧走,阚颂宁蜷起腿靠在墙根,双手环抱住膝盖,下巴抵在上面,看着男人宽阔挺拔的背影,听到他接起电话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宝贝,怎么了?”

阚颂宁笑着摇了摇头,半晌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倚在护栏上,点了一支烟。

操场上的军训方阵还没解散,阚颂宁把玩着香烟,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便利店遇到的那个男孩子。不知道他有没有考上C大,现在是否就站在这群迷彩服中间。

然而阚颂宁没想到的是,他当晚就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男孩子。

阚颂宁有车,但不怎么着急的时候,他还是更习惯坐公交上下班。他很早以前就算过,如果十点十六分从教研室出来,慢慢走到校门口,差不多刚好能赶上末班公交车,他会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把车窗拉开一半,一路昏昏欲睡地吹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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