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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屿明嗤笑一声,否定了这个解释。

但他偶尔还是会梦见那个五月,单车后座上的人、被轻轻揪住的衣角、裙摆上的桔梗花,轻易将他卷入一个香槟色的梦境。可一旦醒来,梦境不再,便只剩下无尽的自嘲——他根本不是拯救公主的骑士,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五点钟的街道尚未苏醒,晨雾很重,裴屿明靠在公交站牌上,看着车灯发出的光融进雾气中,变成模糊的点和线。

七个月过去了,还是很想去看看他。

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身上的伤都好全了吗,天气这样冷,他有没有在暖和的房间里穿着喜欢的碎花裙,下雪的时候是不是也能穿上鞋子出门走走,他的丈夫会不会给他买牛奶味的甜筒冰淇淋……

如果把那个名字从床底的旧行李中拖拽出来,会发现他留下的记忆太少,又太多,恰好是最残忍的剂量。

裴屿明站了很久,一辆接一辆的公交在他面前停下,可他不知道自己要上哪一辆。他想见的人早就从他家隔壁搬走了,没给他留下一点消息,然而搬离他的生活,却扎根他的梦境,在每个午夜梦回带给他过期甜蜜的恍惚和永久钝痛的折磨。

他离开车站,继续往前走,越走越感觉自己可笑,大冷天的,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也就算了,还揣着一本历史课本。

他在附近的711买了烟和打火机,蹲在路边,叼着烟,一下下按着打火机,看火苗窜起又落下,却始终没有点燃那支烟。

其实他根本不会抽烟。

裴屿明长这么大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没有经历过叛逆期,无不良陋习,跟人争执都会先红脸。他唯一不让父母省心的地方就是从小不爱学习,注定成不了别人家的孩子,但除此之外,他真的能称得上是个乖乖仔。

但他现在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想做爱。

不管跟谁都好,他现在只想做爱。

裴屿明扔掉那支一直没点燃的烟,折回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结账的时候收银员连头都没抬,和他刚才买烟的时候反应一样,似乎并不关心抽烟喝酒的人是不是高中生。

裴屿明在窗边的座位坐下,猛地拉开易拉罐,几滴啤酒洒出来,刚好落在右手虎口上。

他低头含住了虎口,尝到陌生的苦涩味道。

门口响起“欢迎光临”的电子女声,阚颂宁打着哈欠走进来,从冷柜里拿了个金枪鱼饭团,转身时刚好看到裴屿明含住虎口的瞬间。他脚步一顿,因为没戴眼镜,想看清楚一点就只能眯起眼睛打量,越看越管不住自己,竟从这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身上品出一股子色气来。

他吮着虎口的样子很像在接吻,甚至能看到舌头;他的手掌很宽,很大,臀瓣被他握住会是什么感觉;他的头发很短,英气的五官完全露出来,做爱的时候一定充满了攻击性……

想起在酒吧泡了一整夜,收到各型各款的男人发出的邀请,却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的,这都准备放弃挣扎滚回教研室了,却在便利店里遇到这样的极品猎物,阚颂宁心里发痒,甚至忍不住站在原地夹了夹腿。

可惜“猎物”穿着校服,十有八九是个未成年,只能过过眼瘾解馋,阚颂宁遗憾地想。

身旁的椅子被拉开了,一个穿着浅色外套的清瘦男人坐了下来,裴屿明下意识看过去。

男人的头发有些乱,脸颊被冻得有些红,两只手都缩在袖口里,只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一个刚加热好的饭团。

裴屿明瞟了那人一眼,连喝了几口酒,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屏幕偏开了一些。

便利店空调温度打得高,阚颂宁坐下后先是脱下大衣,接着便皱起眉,试着撕开饭团的包装纸。无奈饭团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他试了几次都被烫得缩回了手,索性先放到一边,拿起手机回复昨晚积攒的消息。

阚颂宁点开学生发给他的开题报告,大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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