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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兴瞪大了眼睛,生理性的泪水随着干呕蓄满了眼眶,昆布就这么捏着他的下颚,将药片一颗一颗强硬地推进喉咙。

当最后一片药落入食道时,昆布终于抽出了沾满涎液的手指,而齐兴几乎瞬间从床上弹起来,冲到水池前剧烈的呕吐 。

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头被磨破了,泛着尖锐的疼痛。加上一天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尽是些夹杂着血丝的黄水和没来的及消化的细碎药物。3252937?

镜子里映出一张涕泪横流的脸,昆布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再一次的伤害了他。

“对不起……”

齐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扶着墙走到床边坐下,如影随性的铁链在他的身后像是蛇般蜿蜒而行。

没擦干的水顺着发丝往下滴,他觉得这两个月以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

“昆布,放了我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刚刚是我不好,你不要走...”昆布蹲在齐兴脚边,握着对方冰凉的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祈求着原谅:“我以后不逼着你吃药了,求你别再说这种话。我爱你,我爱你...”

“可是你真的确定,你爱的人是我吗?”

昆布听出话里有话,他起身按住青年的肩膀,不安地问:“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我就带你走,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一起过一辈子。”

银色的吊坠在齐兴的眼前不断摇晃,他记得从第一次见到昆布时,他的脖子上就一直带着这个,就连睡觉也不摘下来。

“那你想要过一辈子的人,是齐兴,还是何启星?”

齐兴抬起头,注视着昆布的双眼,被琥珀色虹膜包围着的漆黑瞳孔蓦地缩成一个细小的点,充斥着震惊和意外——

就像被说中了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身体像陷在了沼泽,不断地下坠。他不死心地抓住了昆布的衣襟,急切地逼问道:“为什么不说话?说啊!”

屋里安静地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就连那根银色吊坠也静止在他的眼前。

吊坠的底端,有一条微小的缝隙,因为精良的做工,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发现。

齐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抵着那条缝隙,向上打开了吊坠,在他看清藏在里面的照片后,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褪了个干净。

那是一张有些模糊、泛黄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位长得和他极其相像的青年,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照片上的青年嘴角有一颗痣,即使没有在笑,嘴角也显得微微上扬。

深不见底的沼泽终于将他浸没。

回忆起自己刚进监狱那会儿,昆布总是对他时好时坏。

上一秒守在病床前,悉心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下一秒却会因为自己说了一句脏话,便用一根布满倒刺的木棍打得他皮开肉绽。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变脸可以比翻书还快,只把昆布当做疯子,可他现在才明白,正如监狱长所说,昆布一直把他当做何启星的替代品,只要做了一点点和何启星性格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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