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外的积雪融化,枯枝抽了新芽,一根鹅黄色的藤蔓缠绕着天窗的铁栅栏朝阴冷的屋子里伸进来。
已经春天了吗?齐兴想道。
事实上他已经被关了两个月。
科学表明,一个人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二十八天,现在的他不会再去想着逃跑,甚至有时会忘记自己脚上的锁链和一丝不挂的身体。
“齐兴,吃药了。”耳畔传来昆布的声音,他递来几颗白色的药片。
青年看着躺在他手心的药物,眉头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我等下再吃。”
昆布将齐兴脸上的不情愿尽收眼底。他叹了口气,意外地没有逼迫他吞咽下去,而是将药用纸包好,放在床头。
“那千万别忘了。”
齐兴点了点头,又开始对着窗外发呆。
除夕那晚过后,又被关回了这间屋子。
从歇斯底里的反抗,硬生生被磨成到妥协,昆布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愿意用一切代价向齐兴证明自己的真心,再慢慢地将他们曾经的往事告诉他,等到他愿意接受自己的时候,或许他等不到齐兴的刑期结束就带着他远走高飞,过着他在心里计划了千百遍的未来。
这样天真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他发现齐兴手心密密麻麻的伤痕。
那些伤遍布指尖到手心,几乎都是用细小尖锐的东西扎进去又拔出来留下的洞眼,深得发黑。
昆布这才明白,齐兴从来就没有妥协过。他的痛苦和不甘在每一个自己的熟睡的深夜爆发,默默地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地宣泄。
他在齐兴的枕头底下搜到一块从床板上扣下来的木刺。那根刺像是狠狠扎在了他的心底,疼得发颤,却流不出一滴血。
此后,齐兴一直在服用抗抑郁的药物。
一开始,他并没有对此感到抗拒,因为他很清楚,在昆布面前,自己的态度并不能决定事情的结果。
可吃了一个多月之后,他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
比如他想不起来上一顿饭吃的是什么,桌子旁剩下的半个苹果卫生么会剩在那儿,自己身上的挠痕是怎么来的,下身肿痛不已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男人上过床;又比如昆布喊他的时候,往往都要喊个三四遍自己才反应过来,每一次说话时自己的大脑就像没有上足油的发条,运行的磕磕碰碰,以前明明可以对答如流的事现在却组织不了语言。
更可怕的是,他反复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树林、围绕着他的孩童、狭长而黑暗的走廊和一个看不清面孔却总是粘着自己的亲切少年。这些梦总是在醒来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模糊不清,只能留下几个零星而朦胧的画面,而自己已经分辨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他真实存在过的记忆。
就像是一个被药物控制情绪和思绪的木偶,正在逐渐的迷失本性。
齐兴开始感到害怕。
不像是第一天进监狱被众人凌辱的那种害怕,而是身体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不停地下坠,永远都踩不到地面的恐惧。
“我明天有点事,饭会有人给你送来,自己记得吃药。”昆布将额头贴在齐兴瘦削的背上,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了。”
“一天都见不到我,你会想我吗?”明明知道答案的事,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求证。
果不其然,回应他的是冗长的沉默。
昆布自嘲的笑了笑:“可是我会很想你的。”
齐兴回头看向男人,却跌入一汪深情的琥珀色泉水,因为药物的介入而感受不到情绪的内心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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