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穿着郑重的长裙步行回租的房子, 破落的墙面与光鲜亮丽的外表格格不入, 像是跌出虚假的幻境。
她打开铁锈斑斑的铁门, 过去住惯别墅的她想象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住在二十平米的狭小房间, 忍受着潮湿寒冷的空气,佣人也请不起。
沈夫人坐到椅子上对着镜子卸妆,连片化妆棉都舍不得用,从瓶盖里挤出护肤品。
“今天参加宴会看到小聂了, 她从前给我当助理,见到我连头都不敢抬。”沈夫人用纸巾擦拭保养良好的脸, “现在都能穿上高定了。”
她的语气透着微妙的嫉妒, 难以忍受自己瞧不上的人爬到自己头上:“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我反倒边缘化了,怎么说呢助理穿上高定也是助理。”
沈父看着沈夫人的劣质耳环欲言又止:“你以后还是少和你过去的朋友来往, 自己不痛快别人也不痛快,小舒还要交考试费,我们家负担不起额外的开销, 这个月的水电气还没交。”
“不和她们来往难道和隔壁的底层人来往?天天借米借油的,衣服没换过。”沈夫人蹙眉,“你知不知道今天连沈迟都看不起我, 讽刺我没钱买珠宝。”
沈父无奈:“你和孩子计较什么呢。”
他当初就不赞成把沈迟送往边城, 沈家又不是养不起两个孩子,平白落人闲话, 沈夫人坚持他便没阻拦, 他心里对沈迟也是不喜。
只不过要是没把沈迟送回边城的话, 现在还能接济他们,不像小舒只进不出,连出去打工都推三阻四说怕影响学业,还不如当初没接回来。
沈夫人冷笑:“你天天在外面养女明星当然不知道沈迟脾气有多坏,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看我们笑话,他身边的人都斜着眼睛看我,你试试被人戳脊梁骨。”
沈家风光时沈父在外面不着家,她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沈迟身上,但底层人生的残次品终究是残次品,即便考上燕大也学不会对长辈客气礼貌。
“我不想和你争。”
沈父的声音带上一丝怒意。
沈夫人不敢再说,转而温言对沈父说:“我相信我们不会一直苦下去,算命的人都说我们家有大富大贵的命。”
虽然沈父过去花边新闻不断她依然对沈父言听计从,因为她从没吃过苦,要不是沈家落魄她依然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媛生活,深知翻身的希望都系在沈父身上了。
“大富大贵?”
沈父摇头,当时沈迟出生时花重金请了有名的算命先生,但现在他们的境况和大富大贵丝毫不沾边,他后悔当初花请人的钱了。
“当年你一穷二白都可以从西北创业,现在有人脉有经验,怎么不可以重头再来?让那些看不上我们的人都看看,沈家还是他们高攀不起的沈家。”
沈夫人知道沈父自从沈家破产后便郁郁寡欢,担心根本没有重来的心气,语气带上殷殷切切的激励:“大不了回西北做边境贸易。”
沈父听得意动:“倒是有个朋友邀我做高管,攒够钱也能做个小本买卖。”
见沈父没有一蹶不振,沈夫人提着的心放下了,她告诉自己现在的生活只是暂时的,她给自己选了个好老公,哪怕不工作也能过上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忽然沈父对着晚间报纸自言自语:“怎么还在登新区的消息。”
沈夫人的太阳穴猛跳,她现在一听到新区两个字就头疼,原本沈家经营困难还能熬两年,再不济将资产转移到国外,公司破产也不妨碍他们享受生活。
然而北港的投资直接让沈家负债累累,名下资产荡然无存,地能便宜卖出去都算万幸。
如果不是攀不上严家,她都要怀疑严家是不是故意放出北港设立新区的消息。
沈夫人没放在心上:“新区不是定在南湾吗?”
南湾的地价都翻了三四倍,看得她眼发热,可惜他们把宝压在了晦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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