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哭啼声,以及门铃。
季律冲到门口,荣与鹤正抱着荣柏站在外面,小孩哭得脸涨红,一噎一噎的。
季律顿时就红了眼,把孩子抱过来转身进屋,荣柏终于渐渐止住了哭泣,只是小手一直抓着他的衣领不放。
季律回头问荣与鹤:“喂过了吗?”答案自然是没有的,哭成这样,进食都难。
荣与鹤递上一个奶瓶,沉默着坐到妻儿身边,“我搬出去,你和荣柏回家住。”
季律不回话,安静地给荣柏喂着奶。
“或者,你带着他住这里,我安排人过来。”
“再说吧,今晚小柏住这,明天一早你派人来接,让他用一个白天来适应,应该就会好点了。”
荣与鹤一直沉默着直到季律哄睡完孩子。季律从卧室出来,轻轻地带上门,见荣与鹤还在客厅坐着,忍不住蹙起眉,“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荣与鹤说。
季律给自己倒了杯水,“是。”
荣与鹤走过来,圈着他的腰,把他压到桌子上,喉结滚动,“有时候我会想,小律你怎么会这么狠。”
季律气息一下就乱了,人委屈了,眼圈也红了,差点溢出泪来,他简直要笑出声,“我狠?荣与鹤,我和你到底谁狠?我爱着你的时候,你不要我,现在你说你爱我,就非得让我接受,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给我的,我就得受着,我凭什么仰人鼻息过日子!我只是想离开你,离你的生活远远的,我不想再从你这受到伤害,这就是狠吗?”
季律对荣与鹤发怒,这还是第一次。从前做情人时,他一向对他是浓情蜜意的。后来为了宗冉要分开,季律也只是冷静地提出解除关系。再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他更是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了,说什么都淡淡的,很平静。
“我离开你就是心狠,那你数数自己心狠过多少次。”季律腥红着眼,激动得身子微颤,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他被禁锢在荣与鹤怀里,死命挣扎着。
荣与鹤被他哭得心一阵疼,怜惜地抹掉他眼角的泪,声音竟也有些颤抖,两个人眼眶红红地抵着额头,“你终于......你终于肯对叔叔发火了......我该怎么办呢,你心里明明有气,却憋着不说,明明恨我却说原谅我。你生气,像这样撒出来不好吗?你恨叔叔丢下你,大可以打我骂我,何苦要憋在心里折磨自己。”
他搂着季律的腰,吻着他的耳垂,绵绵地哄着,“是叔叔心狠,不是你,不是你......”
季律恨的不是荣与鹤抛下他,而是恨在他心里,贺致比他重要。但他不想把这问题翻出来一遍遍地说,也不想一遍遍地去确认荣与鹤的爱,那会让他像个患得患失的怨夫,会把他变得不像自己。如果爱情不能把他变得更好,而是让他歇斯底里,那无论多留恋这份爱,他都要毫不留情地斩断。他必须,必须永远走在“去阳光下”的路上,那些不好的、让他伤心的东西,他要一步步坚定着远离,直到不会被伤害。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请允许叔叔继续爱你。”
季律永远无法知道荣与鹤爱不爱他。或许爱,但他已经不能轻易去相信了。天台上的事,会让他一辈子对这份爱产生质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辨别荣与鹤爱的真伪,太累了。
而像两人现在这样纠葛,也太累了。
正这时,荣柏在屋里又哭了起来,许是醒来身边没有人。荣与鹤松了手,季律抹了抹眼泪进屋了,开门前,他对荣与鹤说道:“你回去吧,明天记得找人来接。小柏并不是离不开我,他只是不习惯,习惯就好了。”
言下之意是说给荣与鹤听的,说完他就进去了,留荣与鹤一人在外面,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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