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远被一群保镖围着,他被判定为精神失常,因为贺听昭要见他,需要他们格外小心,不能让穆辰远伤着贺听昭分毫。
“非常抱歉,贺少。”为首的保镖面露难色“您叫的急,带出来就来不及给他收拾。”
“没事。”贺听昭轻飘飘应了“都先出去吧。”
“不行。”保镖果断拒绝“三爷说——”
“三爷说什么了?”贺听昭语气温柔,眼睛里都带着笑,他比许多保镖雇佣兵的岁数都小,语气听起来好像变成了长辈“他不是早就走啦?”
意识到差点说漏嘴,保镖及时改了口,话没说完就来得及“三爷知道了会生气。”
“有我在不会的。”贺听昭动了动脖颈,咬住操纵杆把轮椅转了一点,好稍微近距离的看向在保镖圈里爬来爬去怪笑的穆辰远,饶有兴趣的打量他“但是三爷肯定说了他不在,我说的话你们要听。”
“你们要听。”
僵持是他的最终胜利是必然结果,诺大的房间终于寂静了下来。
他们都比上次见面要瘦了不少,这次房间的阳光很好,限制也少,都能更好的看清对方的模样了,即使他们都已经通过不同的渠道对对方有过认真的了解。
“行了,别装了。”贺听昭懒懒开口,他觉得有点好笑,心说这小孩还挺有表演天赋,在宋铭铮手底下,坚持不住刑罚的人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了“这么大的人,就不要吃手了,脏不脏啊?”
“你还没死?”
穆辰远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先前的疯癫怪异却是一扫而空。他扫视了一圈,屋里有几个明显的监控设备,但是都没有红光被关闭了。他装了小一个月的疯子,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但当真的看到了他所痛恨的源头,穆辰远掐了掐手心。
他知道自己还是清醒的。
二十天前,他被几个黑衣保镖从那个纯白的病房里直接拖了出来。那些人举止粗鲁,一概往日的有礼,是真的把他从床上拽到地上,一左一右拉着胳膊把他从房间里拖出走廊,又带上了车的。
他知道头顶的利剑终于掉了,过去无数次希望今时今日早些到来,但当真遇到又害怕至极,那是宛如行刑前的感受,是他一生中最可怕的几分钟。
生存的渴望占据了上风,穆辰远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出来的主意,电光火石中,他听到走廊两侧的鬼哭狼嚎,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是精神病院。
宋铭铮把他和一群疯子关在了一起。
为了保命,他才想到了这个办法。穆辰远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是不是会激怒宋铭铮直接把他杀了。有时他装不下去了也由不得他,因为第一道刑他就受不了了,烧过滚烫的铁棍在身上击打,身上所有有知觉的地方都在尖叫怒嚎。
他也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宋铭铮会有一家精神病院了。
这二十天穆辰远没有放弃希望,但希望显然是越来越小。这个过程中偶有清醒,他就缩在角落里卑劣的诅咒,经常会想到眼前的贺听昭,想到宋铭铮忽然对自己动手是不是因为他死了。
这是会让他觉得快乐的地方,甚至会感觉到一种胜利。
如果他死了,那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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