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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沛瑜只当他小孩子说玩笑话,打趣了一番便进到大厅去,傅渊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渐渐冷却了温度,阴鸷的暗色藏于眼角,只在无人处才显露出来。

当晚给傅琮办生日宴,刘家的姨母舅舅都来了,金玉古玩堆了一桌,最好的是投其所好,不是精贵的也不会拿来。他们巴着傅琮,尽捡好听的说,哄的人开怀大笑,心里想着日后好给自己人铺路,看他们这样子好似这位大少爷已然在傅家掌了权,一家子和和美美围坐内厅闲话家常。

转眼间又过了两日,便到了傅家二姨奶奶的忌辰,她因是血崩难产死的,东院的大太太觉得不吉利,只教人在祠堂上了炷香,供了明灯,禁了家中一切宴饮,命家下人皆肃穆哀荣,追思遗音,以奠故人。

却说这傅家两位公子的好日子相隔差不了几天,可这忌辰亦是生辰,人都愿意记得喜庆欢欣的日子,所以傅渊的生辰向来是静谧无趣的,加之老爷近年新欢旧爱不断,逐渐也就不管了。

这日傅渊静至于府中西院,这是他母亲从前居住过的院子,曲径通幽,倒格外清净些。他曾听过嬷嬷们说过,二姨奶奶性子爽朗,院子里修的也别具一格,虽不如其他院里锦绣华贵,可单看院外两溜青篱相接,其中桑榆木槿枝叶掩护,苍郁茂密树影摇曳,便自有一番悠远随性。

傅渊坐在南窗下,手中摩挲着一对白玉子母鹿,默默无声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只雀鸟落于案前,叽喳喧闹时遮了院门开合的声音,傅渊抬首看去,正是他父亲也来到此处。傅老爷手中杵着龙首杖,一步步走进门来,他见傅渊在这儿也不奇怪,只看着傅渊手中的玉佩,竟想起些往事来。

傅家这位二姨奶奶是个痴心可怜人,当年为了进傅家门不惜与家中断了关系,那时赵家虽家室不俗,但与傅家相较还是差之甚远,赵家小姐出阁那一日,其兄长赵宗裕仍劝说小妹,这高门莫对,子非良人,若执意而行必毁终生。不想他一语成谶,多年之后傅家二姨奶奶香消玉殒,芳魂一逝便无人问津了,于那话竟是半点不差。

那对子母鹿,那原是赵家兄妹之物,傅渊母亲嫁进傅家唯一带来的东西,那是个念想,三小姐出嫁将另一对蝶佩带走,这一对子母鹿便留在了小儿子傅渊这里。

傅老爷坐在偏厅里的八仙桌上,招手叫傅渊过来。

傅渊撩开纱帐,走到傅老爷身前,垂首唤道:“父亲安好。”

“孩子,过来。”傅老爷撩了龙首杖,朝傅渊说道:“坐吧。”

傅老爷年过六旬,只穿着件黑稠褂子,他端坐圆椅之上,举手投足间半点不减当年纵横卓越之相,傅渊是最像傅老爷的一个孩子,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所以傅老爷格外偏疼他些。

他今日颇为欣慰地看着身姿挺拔的傅渊,慢声道:“过了今日,你就长大了。”

第3章

“时间过得快,子清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傅老爷难得感怀旧人,只是他生于大家,性情凉薄刚毅,如此感叹倒不是说有多难过,只是这人走了再看不见了,冷不防地回想起来,多少还留有些情分。

“是我没有好好待她,叫她早离了我们父子两俩。”傅老爷看着窗外一株开败的木槿,恍然间仿佛又瞧见了槿花初绽时廊下站着的一双人影,如今风过无痕,徒散一地萧疏残叶。又过了半晌,老爷子才徐徐吐出一口浊气,“不过走了也好,留到如今,困在这深宅大院里也是磋磨。”

傅老爷偏头看着傅渊,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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