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经过苏风眠身边时只说了这么句话,白色的大褂就在苏风眠视线里消失,他走得很快,扬起的衣尾好像云。
苏风眠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两步距离。季知非进入诊室恢复坐诊,门口的小屏幕亮起主治医生的名字,还有候诊就诊人员名单。
一个病人便迫不及待地赶进来,和他谈起病情。季知非再翻开那一本病情记录本,撕下一页,放入抽屉。他听着那个病人絮絮叨叨地谈病情,时不时询问一些状况,时不时往电脑医药系统输入相关信息。
苏风眠站在一旁,站了一会儿,看季知非苍劲的手指在黑色键盘上来回移动,好像在弹钢琴。
季知非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
直到病人欲言又止地望向苏风眠,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在人看病的时候待在诊室。
“不好意思,我是来拿药的。”苏风眠小声地向那个病人道歉,“我马上走。”
他匆匆将放在桌面的一袋子药拿起来,离开季知非的诊室。
苏风眠去了住院部一楼排队办理出院手续。
他想今天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和季知非发生点什么,虽然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也这么想,奈何世事难料,让他们以奇妙的姿态在十几年后的现在相遇。
相遇也无济于事,季知非和和以前一样,对他爱答不理。
或许是仗着这最后一次交集,苏风眠可以任由自己再做一次关于季知非的白日梦。比如,季知非替他拿了药。这样的小事,足够让大学时期的苏风眠高兴好一阵子。
可现在,苏风眠高兴不起来——他现在和叶傅轶是情侣关系,那不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应该忠诚。
只是苏风眠知道自己现在做不到百分百,但总得做到。
他排队之际,打开手机,给叶傅轶发了一条短信:今晚回家吃饭吗?
他不知道该不该将那个储物柜一样的房子称作“家”,只是这么称呼会比较温馨。
叶傅轶一时半会的不会回复他,等了十几分钟,眼前的队伍缩短了,他走到了窗口前。
苏风眠把苏落崎的病历卡递上去,护士麻利地刷过那张卡,发出“滴”的一声,随后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皱了皱眉:“苏落崎的出院手续已经办理完毕了,和那边的值班护士说一声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她又迅速地将绿色的病历卡还给苏风眠,朝黑色的话筒说了句:“下一个!”
苏风眠愣了几秒,问:“不需要再去给主治签名吗?”
护士不耐烦地说:“我的意思就是医生已经提前签字了,现在后台早就申请出院成功,你直接去拿药随时可以出院。”
而药,季知非也帮他拿了。
苏风眠连连点头,被后面挤上来的人推出队伍。
被推出来的他有那么点恍惚。
苏风眠带苏落崎离开医院,离开前,他又给叶傅轶发了条短信,告知他一声。叶傅轶意外的秒回了。
叶傅轶简单地说:注意安全。
苏风眠挺想知道叶傅轶为什么避开了他之前的问题,借着叶傅轶还在线,立刻又问了一次:今晚回不回家?
他把“吃饭”两个字删去,果然叶傅轶马上回答了他:回,要晚些。
要晚些的意思就是不回来吃饭。苏风眠明白。
他继续问:要值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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