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着脚,往小阳台走去。
叶傅轶的卧室很大,他的家也很大,是复式楼,上下共两层,二楼整一层都是叶傅轶的卧室——他打通了所有非受力墙所在的房间。
“我说了我今晚有事,你不要无理取闹。”叶傅轶声音很冷淡,“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大半夜有精力陪你吵架?你什么时候能稍微体谅一下我?!”
过了一会,他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人在看他,于是他又低吼了几句,挂断电话,转过身,看见苏风眠挂着一件白衬衣站在玻璃门的房内一侧。
他用一种迷蒙困惑的眼神望着叶傅轶,眼睛里好像还有暖气蒸腾而出的水汽。
叶傅轶心情不佳,他干脆将手机关机,随手搁置在阳台护栏平台上,任凭它暴露在不到十度的空气里。
叶傅轶开门进了去。
“傅轶……?”苏风眠不知道叶傅轶在和谁争吵,他想了想,或许是吃饭时叶傅轶谈及的那个病人。
听语气却不怎么像,现在应该是两三点左右,应该不会有病人家属闹事。
苏风眠正疑惑地望着他,叶傅轶便走到他面前,伸手搂住苏风眠,将他揽入怀内,让苏风眠没有思考的时间,叶傅轶低下头去亲吻苏风眠。
叶傅轶的嘴唇有点凉,舌尖有点苦。苏风眠猜他不久前喝了咖啡,或者清茶。
安安静静地亲吻了一会,苏风眠感受到了叶傅轶身上的一种不言而喻的戾气,他好像处于一片沼泽的猛兽,心里有事,却不说。
苏风眠也不想问,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密切到能让苏风眠问他私事的地步。
而苏风眠也知道,他人不主动说的东西,自己是问不出来的。
苏风眠就任由叶傅轶亲吻他,再任由叶傅轶把他抱起来,背脊压在坚硬的墙上,带着半点儿怒气和他做亲密的事。
整个过程苏风眠不敢像前半夜那场一样呻吟出声,他想象自己是一滩糊在墙壁上的纸浆,被眼前的人轻拢慢捻抹复挑。
苏风眠不太专心,这样的姿势让他没有安全感。
从在一起那一瞬间开始,他认为自己在这段刚刚确认的关系里处于下风,此刻叶傅轶没有光的黑色眼眸让他恐惧,以前他没见过。
苏风眠不是怕性情暴戾的人,他怕的是一直以来很温顺的人变得很野蛮,能让叶傅轶发这么大脾气的人一定不简单。
叶傅轶的胡子在他耳根蹭了几下,喘着粗气望向苏风眠,距离很近,他对准苏风眠的下唇,咬上去,差点啃出了血。
“嘶——别。”苏风眠疼得双手撑开他,叶傅轶停了下来,深深呼吸几下,似乎是缓过来了,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再将他抱回了床上,给他拉上被子,和他一起睡去。
苏风眠早已睡意全无了,等到叶傅轶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像轻轻的风吹散在空气里,吹在草丛上,他就坐了起来,望着深黑的房间,望了很久。
一小时后,他依旧没有困意,只好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发打发时间,以度过难熬的后半夜。
黑漆漆的房间里,苏风眠的脸上照映一片惨白色的光,他点开微信,心脏扑通一声,他看见季知非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并且,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明天来医院找我,微信里说不清楚。
隔着屏幕和长长的信号波,苏风眠也能从这句话里听出季知非的不耐烦。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太想明天去找季知非。
似乎从来说一不二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季知非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对他颐指气使,虽然次数不多。
苏风眠瞧了一眼枕边的人,放回手机,不作回复。
他肚子有些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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