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大纳言故作兴致勃勃的样子,叔叔接着开始叙说,“以前我们两个人,一起追求着宇多内亲王。他比我年纪大,已经与大伴的小姐结为夫妻了。可哥哥认为,那仍是不够的,人臣的女子怎么能够跟他般配?这个家伙,真是令人生气。可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你母亲倾心的人是我。满口虚假的家国大义,唐诗汉赋向来为他鄙夷。自以为高人一等,却拿不出真才实学,有谁会喜欢这种人?真不幸!我现在想来,还是觉得非常不幸!那种人为什么会是我的哥哥呢?因此他为你母亲送去的情书,一封也没有得到回复。如此,他绝不甘心,对吧?他就是那样的人。不惜花重金搜集来长于恋歌的歌人,日以继夜地替他代写情诗。那种歌我光看一眼就知道,他绝对是写不出来的。我觉得你母亲也一定是知道的。可你母亲是个很善良的人,明明心里很清楚那种把戏,还是答应与他相见了。”说道这里,叔叔的脸涨得通红,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握成了拳头。
“两个人见面之后,我的哥哥更对她纠缠不放着。有一天,那个时候你的父亲还住在一条的京极殿中,皇帝与宇多内亲王都去了那里。因为春日祭在不日后就要举办,大家一同约定来到京极殿游戏作乐。那次宴会开始,我就有种不安的感觉,现在想来,那都是宿缘作祟吧。大家都烂醉如泥的时候,我哥哥跑进了你母亲的房间,将你母亲奸污了。生下你的哥哥之后,你的父亲将她迎到了京极殿里。可你的母亲并不肯去。我哥哥的厚颜无耻,实在是前无古人。他将你母亲的一处私宅拿出来修缮,因为与我闹得不可开交,便正大光明地住到了那里。”
“您恨我父亲吗?”
叔叔竟然笑了,“我恨你的哥哥。”
“为什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就是恨他。永远都恨。”
恨死你了。
这是最甜蜜的情话。纵使面对父亲,藤大纳言也无法说出口来。“恨你一辈子”,比“爱你一辈子”还要情意缠绵。常人的爱就像火葬时的烟云那样容易消散,恨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当作发泄,信口许诺,却也没有于此话相应的担当。父亲的阴魂永远在那誓言里纠缠不清,自己会比现在还要不幸。
晚上再到那佛堂去时,途中遇上了哥哥的车子。这时,藤大纳言的心情反而趋于平静,只是吩咐若君跟着哥哥。
哥哥车子一路向南,远远看见罗城门的时候,车子掉了个头,又接着往西边沿着京城无形的墙壁持续地走。
那路途越是诡异的辽远,越教藤大纳言的心里害怕,衣服的下摆不觉紧紧抓在手里,汗流出来许多。还以为他又要到佛堂里去,可是不然,到了某个地方,哥哥的车子又再度掉头,一直往北边走。除了车子碾压地面的动静,四处传来砧声。路的两旁,经常有猫狗游荡,与左京不同,看了车子并不知道要躲。驾车人不仔细,就很容易轧到它们。
前面突然送来狗的求饶,紫色的车子因此停下。哥哥的车夫兴许轧到狗了,过了一会儿,车子才继续往前驶。
不到西市的地方杂草丛生,尤为破败,询问赶车的随身,也不知道是哪一条路。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到处散落着一些茅草搭顶的棚屋,其中的一些,顶也没有,光秃秃的立几根竹竿,拿了渔网石子什么的搭在上面。偶尔有几座砌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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