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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肺腑不小心勒进了一根细线,呼吸一快,就勒得五脏生疼,只能努力放慢了放缓了,勉强缓解一下疼痛。

怔楞只是一瞬间的事。

余惟很快回过神,闷头将那些闷黄的苹果捡出来放进袋子。

“放假之前我跟奶奶打过一次电话,告诉她等我考完试了就回来看他。”

他像是在对温别宴说话,又像是在自说自话:“那时候她问我想吃什么,要提前给我买,我知道我不说出一个来她心不落,就随口挑了最简单的,说想吃苹果,什么样的无所谓,甜就行。”

“因为随口说的,没长记性,到后来我自己都忘了,奶奶还一直替我记着,苹果放在米缸熟得快,也甜得快,她还在等着我回来看她,吃她买的苹果。”

这只袋子似乎有问题,结一直系不好,温别宴伸手过去帮他弄好,将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合在手心捂住。

“哥,没关系的,回去的时候我们再把苹果带回去,我们一起吃。”

余惟点点头,略微弯起的眼睛里盛着酸楚的落寞,第一次让温别宴看不到温暖了。

他们已经将动作放得很慢,可是老人家的东西太少,纵使收拾得再仔细,时间拉得再长,终究还是避免不了结束。

回到院子,堂屋门前的烛火已经烧过了一半。

余惟耐心地将烛芯用竹签拨弄出来,又看了一眼笨重沉闷棺材,烧了几张纸钱后转身问温别宴热不热,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喝点东西,或者想不想睡觉。

“哥,我什么也没做,怎么会累?倒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不累啊。”余惟摇摇头,说:“我也没做什么,不累。”

温别宴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余惟把自己塞进了一个壳子,把所有的难过和悲痛也一并塞了进去,男孩子大了,就总会觉得掉眼泪是一件很不成熟很没有面子的事情,所以伤心也要忍着,装得稳重又若无其事。

但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情绪连大人都不一定能忍得住,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儿。

余惟将情绪都赶到自以为最隐蔽的角落偷偷藏好了,却不知道那些情绪也有生命,会膨胀,慢慢涨到一个临界点,直到那个隐蔽的角落藏不住了,冲破阻碍,倾巢而出。

一个人的离世给亲人的第一感受就是突然。

他们会觉得,一个好好的,会走会动,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呢,怎么就变成了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模样,叫不醒也不会笑了?

多半是被当头棒喝砸到麻木了,回不过神,也感觉不到多少悲伤。

而真正可怕的是当这阵遮掩痛觉的麻木散了,去世的人曾经留下的点点滴滴慢慢渗透进来。

吃饭的时候习惯多摆了一副碗筷,看见空落的座位,才发现那个能一起吃饭的人已经不在,满怀欣喜地回到家推开门,面对空荡的房子,才想起那个会笑着欢迎他回家的人再也没办法看见了。

越是稀疏平常,越是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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