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踏着楼梯的声音从楼道口传出,冯楮翻身从摩托上下来,把脚蹬子撑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来人并不是江也。
楼下的大门常年要死不活地大敞着,一副“开放怀抱等你”的架势。谢潋此时就吊儿郎当地在这铁门框边站着,双腿一条打直一条屈起,说不清他这样到底是有骨头还是没骨头。
他把手机捏在手里转着玩儿,自上而下朝对面抛去一个懒散的目光,“找江也有事儿?”
冯楮没花多少功夫就弄懂了对方的身份,这人相貌和气质的辨识度很高,一准儿是江也前一阵子成天念叨的出彩好邻居。
“我找江也你出来干什么。”冯楮瞥了眼那台被转得乱七八糟的手机,“学霸也好偷看人微信?”
谢潋手里的动作停了,下一刻又小幅度地左右摇起来,“没,你来消息的时候我正跟江也家玩儿呢。”故意将话只说一半,这招对于脱罪来说百试百灵,一句话说明白难,说暧昧却是容易。他想到这里笑了一声,又说:“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我等会儿回去给小也说。”
听到这儿,冯楮忽而阴下脸色,扣在头盔边缘的手指紧了紧,随后拎着它大步朝楼梯上走去。他左手笔直地垂下,手腕内侧凸起青筋,因为被头盔坠得很重;右手拽着谢潋的衣领,手背微微颤抖,因为被愤怒压得很重。
冯楮直直地盯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沉声道:“谢潋,你不配。”
这个称呼谢潋不配叫,这份和江也的亲近他也不配获得。
冯楮还记得那天在附中的事儿。他们班提前做完实验,全班在班主任的组织下一块儿离开。接到江也电话是卡在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听着听筒中的动静,一时间分辨不出对方是哭了,还是只是刚刚进行完剧烈运动。直到江也杂乱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和红灯数字的既定跳动频率不再吻合,冯楮这才想,坏了。
等到他找到江也的时候,这小孩儿已经把自己缩成了团儿,抱着胳膊蹲在地上,腿蹲麻了都不知道换个姿势。冯楮说,咱们走,江也却喃喃道,谢潋,别走。谢潋,别走。
一想到这里,冯楮攥着衣领布料的手又收得更紧了些。
“谢潋,”他说:“别假惺惺的,也别去招惹江也。我们和你从来都不是一路的。”
谢潋却笑了,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们走的是什么路,我走的又是什么路?不是我想要的,康庄大道我都不爱踏上;只要是我乐意的,泥泞小道我都笑着走完。”
“还有,”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我最恨别人拽着我说话。”
似乎比蝴蝶振翅还要快,谢潋的左手搭上了冯楮的手腕,用了狠劲儿将他拽开。
然而冯楮长到这么大,打过的架远比作过的题多,人家都是在考试中成长,他是在流血中成长。被谢潋撤了重心,他仅仅在一瞬间便拽住了身旁摇摇欲坠的大铁门,在稳住身形之后又很快进行反击,抡着左手的头盔就向对面砸去。
谢潋捂着手臂,垂着头闷哼一声。但等他再次抬起眼时,里头却已搅起了黑色的风。
尽管两个人都是打架下死手的主儿,可冯楮实战技巧太丰富,再加上谢潋这阵子腿脚不利落,在这场战役中谁占便宜谁吃亏显而易见。冯楮在上面那点地方施展不开,很快就拽着人往楼梯下扯。这几级台阶几乎是要了谢潋的命。他只觉得脚踝又痛又麻,似乎是被毒蛇注入了毒液后又被千万只蚂蚁啃咬。
打仗弄出的动静不小,但两个少年皆是满脸阴狠,路过的居民没人敢上前劝架,胆大地就驻足看上两眼,大多数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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