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臂腕上,任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脑袋上,抬脚慢悠悠地往里头走。
没走出一百米,耳边的声音忽然从哗啦啦变成水珠砸在布料上沉闷的声响,他抬头一看,头顶不止什么时候被撑了一把伞。
“谢潋,”江也绕到他身边,和他并排挨着,“看背影我就猜到是你。”
谢潋向上指了指,说:“谢谢。”
“这有啥。”江也笑了,眼睛被雨水洗刷地清亮亮的。
江也比他矮上半个头,为了把伞举到更高的位置,小臂又往上抬了抬。谢潋见状抬手接过,交接的过程伴随着手指的接触。冰凉,潮湿。
暧昧的雨季。
好不容易躲进楼道,江也跺了跺脚,多余的雨水从鞋底被驱逐出去,灰色的水泥地很快阴出一片深色。
“你先别走,”谢潋拉了他一下,从书包里翻出一团黑色的东西递过去,“还你衣服。”
“啊,好。其实晚点还也没事儿。”江也接过来,又弯腰把地上的伞拿起,弯着眼睛和谢潋道别:“那我上去了。”
江也摸出钥匙开门,进屋后把衣服随手放在鞋柜上,抬手把灯按亮。晋瑶出去赚钱了,这个月他又得自己在家过了。叹了口气,江也弯下腰开始脱鞋,余光忽然扫到鞋柜上垂下了一片什么东西,他把那东西捏过来一看,竟然是印着“BOY”的吊牌。
他神情复杂地把谢潋“还”给他的衣服抖开,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印花更精致了。
这些都是次要,主要问题是,他给谢潋的那件T恤是没有吊牌的。
江也疑惑地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其实自己给谢潋的时候还没把吊牌剪掉?或者,还有另一个可能,但是他刚一想到就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个疯狂的猜想甩掉。
过了半天,他还是迟疑着拿出手机给T恤的正反面和吊牌拍了照,又打开了微信。
江也:冯楮冯楮
冯楮:?
江也:[图片] [图片][图片]
江也:你给看看这是真的假的
过了一会儿,对面发来消息,就俩字儿——“真的”。
“谢潋!”江也手里攥着黑色T恤,在102门口焦急地敲门,“谢潋,你出来下!”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大颗的雨滴噼里啪啦地向地上砸去。湿了翅膀的麻雀从窝中探出头,细细地叫着,它转动了几下黑眼珠,有些好奇地伸着脖子想看三单元中的响声来源,但下一秒树叶上聚集的雨滴滑落,浇到它的脑袋上,伴随着一声“啾啾”,鸟窝边上的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江也抬手又要敲门,门被猛一下从里打开。谢潋靠着门,不耐烦道:“干什么。”
“这不是我那件,”江也把衣服拎起来,“我那个是假的。”
谢潋说:“我知道啊。”
江也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焦躁地抿了抿唇,把T恤往前一塞,语气僵硬道:“这是你的,物归原主了。”
谢潋觉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知道江也在别扭什么,“给你换了件正的,你到底有什么不乐意?”
江也觉得他更莫名其妙,“我当然不能要!”
“不是,你有病吧?”谢潋气笑了,“你没钱还非要装|逼买那破烂玩意儿,我没戳穿不说,想着欠你人情还顺便当了回活雷锋。这衣服没几个钱,你收着就行了,非来闹这一出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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