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鸣透过落地窗看到了外面两个携手而来的身影,一个高大英俊,天生一派贵气,另一个,明明退却了少年人的青涩,在自己的面前冷冰冰不近人情,刻薄又狠心,可在那人身边,他却仍似当年,一脸羞赧不知所措的模样,一只手看似安分地被那人握着,另一只却紧张得攥起衣角,耳廓飞红,眼神躲闪,清亮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因为害羞而无法专注定焦,而嘴角很乖巧又很忐忑地紧抿着,任身边那人牵着自己走。
陈砚哪里是变了?曾一鸣自嘲地想,他明明哪里都没有变,只是那些小动作小情绪,全都拜托给了另外的人罢了。
明明上一秒还得竭力克制才能抑住不显的开心,下一秒一见着自己,就只剩下冷漠和抵触了吗?
曾一鸣看着陈砚无意间瞥见自己,便瞬间换了脸色,一脸防备,心口像破了个大洞,凄风苦雨从中穿过,只留下鲜血淋漓的伤口。
店内座位很少,晓絮请了陈砚和那位同坐。
曾一鸣从陈砚落座后眼睛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不是他想表现什么,也不是为了给人找不痛快,只是他觉得,恐怕只有在那人身边,陈砚才会露出哪怕一丁点真性情,才会有那么一丁点,和过去的陈砚重合。
陈砚和苏聿的手一直没松开过,即使是在他们这两个「恐同人士」面前。陈砚是真心喜欢苏聿,他看得出来。
自那次无意间碰见以后,曾一鸣许久没再刻意出现在陈砚眼前。
他现在知道了,陈砚是真的已经抛弃了过去,陈砚有了新的生活。
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曾经有愧于他的、现在已经不再重要的故人罢了。
可要曾一鸣怎么忘记过去的一切呢?陈砚丢掉了的东西,他视若珍宝。正如曾经他拒绝并践踏的东西,是陈砚的一颗真心。
原来世上绝不可能有失而复得。
曾一鸣慢慢释然了,既然陈砚有了新的开始,他只想在背后默默看看他,力所能及地补偿他。这样,即使陈砚还是恨他,也没关系。
可陈砚和苏聿的关系竟然远不是他想象。
曾一鸣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他以为他们是堂堂正正,可事实上他们的关系居然如此肮脏龌龊——包养!居然是包养!
难怪第一次被他看见时陈砚神情慌张,难怪……
难怪什么?曾一鸣自己也不知道,他从两人的相处来看根本瞧不见任何包养的痕迹,他们明明彼此相爱。
只要他长了眼睛,就不可能看不见那两人间暗自涌动的暧昧情愫。
可他偏偏选择视而不见,因为有了包养这个名头,他就可以认为陈砚是为了钱才和苏聿在一起的,只要是跟钱有关的东西,他就还没有输。
仿佛给自己和陈砚那根本无法逾越的鸿沟找了个微薄而又可怜的可能性,不就是钱吗?给陈砚钱,他也能和自己在一起吗?
曾一鸣也觉得自己疯了,可他怎么能不疯?有些东西,一旦你曾经拥有过,就不可能忘记那滋味,就不能任其被他人抢占拥有——
他想要陈砚的依赖,想要陈砚的爱慕,想得快要疯了!
在他勉强压抑自己和他们相处的那几天,在陈砚大半夜从自己的房门溜出来钻进苏聿房间的时候,在他看见苏聿强势地把陈砚揽进自己怀里昭示主权的时候,在他看见陈砚对苏聿撒娇闹脾气又软绵绵地贴上去示好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
曾一鸣早就隐隐觉得,自己一定会和陈砚闹到这种地步。
是自己活该,也是陈砚上辈子作孽,才会遇见他这种人渣吧。
可他终于心里能够好受一些,因为他得到了他应得的一巴掌。
心是很痛的,但终于不再狂跳如脱缰野马,终于不再滚烫如烈焰熔浆。这下他可以把那躁动的、不安分的心,放回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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