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鸣觉得,陈砚实在是他见过的,最娇气的男生了。
他带他走那条废弃工厂的小路上学,陈砚却说那个鸡蛋花的味道很难闻,把他冲着了。
要知道,那可是曾一鸣的秘密基地,尤其是工厂里面,很多废钢废铁废材料,都被做成奇特有趣的造型,是他的最爱。
可是陈砚太娇气了,果然每次走,都会被鸡蛋花冲得鼻头红红的,还打喷嚏,曾一鸣没有办法,只好后来都不怎么带他走了。
后来曾一鸣上蹿下跳地,又发现一座荒山。这里人迹罕至,基本上只有他和陈砚在走。
曾一鸣为此很是自豪骄傲,因为他又可以带陈砚走他从没走过的路了。
他最喜欢那种时候,陈砚在他背后,因为对陌生环境的害怕,会紧张地牵着他的手。
甚至还会攥住他的衣角,和他紧紧贴在一起,这让他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曾一鸣知道,其实陈砚心里是喜欢冒险和刺激的,没有哪个男生不爱探险,只是他在家里当乖宝宝当习惯了,而且就他那小身板,心有余也力不足。
所以曾一鸣很享受只有自己能带给陈砚别人带来不了的愉悦的那种感觉。
春夏秋冬,曾一鸣带着陈砚四处探索,陈砚从一开始胆小害怕得连螃蟹都不敢碰,到后来和他一起抓蜥蜴也不慌不忙,从和同学老师说话害羞脸红,到后来的主动机灵,这其中,少不了曾一鸣的影响。
他们就这样一起走过九年,一切却在初升高的那个暑假轰然崩塌。
林岳扬是他从小到大的发小,比他大两三岁,两家是世交。
但因为林岳扬的母亲是外国人,他们家比较倾向于西式教育。
因此林岳扬从小就是在国际学校读书的,他念高中的时候,父母更是直接把他送到了国外去。
好不容易又等到林岳扬回了国,曾一鸣想把陈砚介绍给林岳扬认识一下。
明明他们是自己介绍认识的,可是曾一鸣为什么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他看不懂的东西呢?
他们经常突然间对视,然后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即便立刻别开脸,又假装自然。
打篮球的时候,互相碰撞是难免的事情,可陈砚却总是刻意避免和林岳扬的肢体接触,而林岳扬,撞着陈砚之后,不是去管手中的球如何投进篮筐,而是关心陈砚有没有怎么样。
两个大男人之间,却小心翼翼,黏黏腻腻的。
曾一鸣也不知道平时粗心的自己为什么会关注到这种细节。
可他就是觉得,自己看着这俩人这个样子,心里很怪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
那一天,曾一鸣告诉陈砚今天不打篮球,让他在家学习,自己却把林岳扬约了出来,告诉他陈砚家里临时有事,出不了门。
曾一鸣是想问一问林岳扬他和陈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可他没想到,还不等他问,林岳扬已经自己开口了。
一场篮球打得大汗淋漓针锋相对,休息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曾一鸣往肚里猛灌了一整瓶水,看见林岳扬两手撑在背后,直接坐倒在地上,正在思索怎么开口,却见林岳扬突然偏过脸看他,似笑非笑:“你知不知道——”
语调转了好几个弯,像是在故意戏耍他一样,“我喜欢陈砚?”
曾一鸣一愣,心头的怪异反感更加汹涌地漫上来,可他意识却还朦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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