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门起了响动——他与正要出门的男人毫无预兆地打了个照面。
“汪警官?”男人惊讶地叫他。
汪生芜呆愣了片刻,旋即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你住这里?”
最后一缕夕阳透过楼道灰蒙蒙的玻璃窗,泻进来。
“Cut!”易一群从监视器上抬起头,对讲机里冒出滋滋电流声。
杨鸥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这是第三遍了,易一群不说好,那么接下来还有可能返工。主要这幕是个长镜头,为了不出错,他之前还偷偷排演过。可易一群要求严苛,叼着烟扯着嘴角冷眼看杨鸥,问他,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杨鸥觑着他的脸色,自然不能把话说得自满,即使他真得认为自己足够竭尽全力。
“易导,你告诉我需要改进的地方吧,我可以再来一遍。”
“你首先就否定了你自己。”易一群斩钉截铁,“那你再怎么演都无济于事。”
杨鸥有些不适应这样直白的批评,只好扯起嘴角,故作笑意,“那......易导你愿意的话,能不能跟我讲讲戏?”
“算了算了,”易一群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今天状态不对,不是我要的状态,就先这样吧。”
现场的目光都聚焦了此处,这些目光不仅是在看戏,还带有一种暧昧的戏谑,戏谑背后大抵会变成八卦。
杨鸥嘴上说好,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他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几乎对他全盘否定。他面无波澜,甚至保持一贯沉稳的姿态从那些探究、看好戏的目光中穿过。随着进组时间推移,他愈发耐受,努力适应易一群的高要求,自然不会被这些困难击退,轻易崩溃。
苏敏敏有些胆怯地凑到杨鸥面前,悄声说:“老板,刚刚副导告诉我,说你今天的戏份暂时推后,你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一下,调整调整状态?”
杨鸥点点头,“也好。”
105.
说是酒店,其实不过是一幢二层洋房,被房东改造成了酒店,对外营业。
杨鸥住在二楼,背阴面有一个大的露天阳台。一楼种着一棵直通阳台的大树,光秃秃的枝桠探进来,盘踞空间。因为觉得闷,杨鸥一进门就打开了阳台门,风不时吹进来,鼓起深色的窗帘。他闷闷趴伏在床上,脑海里过着今天演绎的片段,反复推敲,自己究竟该在哪里改进。
越想,脑子越昏沉。杨鸥翻了个身,决定放空自己。
晚风和西北特有的气息吹进了房间,他陷在床铺里,浑身放弃似的瘫软着。在片场太紧绷,也只有回到这小小的一隅,才有资格卸下铠甲。
就在这时,哪里不知轻微地响了一下,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
杨鸥猛地从床上坐起。
虚虚掩了一半的窗帘后起伏出一个弧度,紧接着,那个弧度消失,一个人形凭空走了出来。
杨鸥定睛去瞧,结果目瞪口呆
——邢望海。
不可置信,他甚至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去揉了揉眼睛,以防自己在做梦。
“鸥哥。”邢望海驾轻就熟地揽住他,找到他的唇,迫不及待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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