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望海朝他们做了个“嘘”的手势,沉默地听着电话。
街上下起了雨,雨点从半开的车窗里飘了进来,沾湿了邢望海的肩头。邢望海挂了电话后一言不发,并没有注意到此情此景。杨鸥不动声色地越过邢望海,按下了车窗键,电动玻璃冉冉上升,邢望海这时才回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杨鸥关心地问。
邢望海下意识地摇摇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邢望海的笑容一向矜持、克制,却是灿烂的。刚刚展露的那个笑容,却让杨鸥觉得浑身不自在。
车子没过多久就停下了,雨还在下。
李哥先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伞,撑开,候在邢望海那侧。杨鸥打开车门,手扶在拉手上,转身又问了一遍,“是齐情发生了什么事吗?”
邢望海这次没有摇头,他抿紧上唇,大概是在做某种挣扎。紧接着,让杨鸥意料不到的,邢望海一字一句地问:“徐幻森一向都是这么厚颜无耻吗?你作为他的朋友,无论他做了什么,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那边吗?”
18.
芸县是个非常小的地方,总人口不足三十万,虽然被称为县,其实更像是一座镇,这里最多的,便是俯拾皆是的茶室。剧组把酒店租在镇中心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为了方便夜间下戏后,大家还能找到营业的店家宵夜。
雨下得比在车上时更大了。杨鸥沿着街往前走,透过窗子看见一家空荡荡的茶室。邢望海撑伞跟在杨鸥后面,看见杨鸥驻足停下了。
杨鸥走进去,邢望海也跟着进去,迎面而来一个中年妇女,穿着黑黄配色的制服,腰间还围着围裙。
杨鸥要了一个单间,服务员引他俩过去。
杨鸥小心地脱下自己已经淋湿的外套,搭在了椅背上。他替邢望海拉开自己对面的椅子,作了个邀请的姿势。
点完单,杨鸥向后一仰,使劲揉了一把已经湿掉的头发。邢望海在他对面坐着,脊背挺得直直的,欲言又止。
“这天气说变就变呢。”还是杨鸥先开了口。
“是的,够糟糕的。”
“齐情跟你说得都是真的吗?”杨鸥的表情很平淡,声音也很平淡。
“我有必要拿这个来骗你吗?”
杨鸥用手掌摁了摁湿漉漉的头发顶端,“我就想知道一点,徐幻森不是个会胡来的人,他如果造谣曝光齐情,对他而言也捞不到半点好处,他图的是什么呢?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即使再过分,也不会拿别人的职业生涯开玩笑,他有他的分寸。”
邢望海笑了笑,仿佛杨鸥在开什么愚蠢的玩笑。
“你真那么了解徐幻森?”
“那你又那么了解齐情?”
邢望海不假思索,“当然。”
“人都是会变的,就像这天气,上一分钟还是晴天,下一分钟却毫无征兆地下雨了。”
“对,你说得很对,”邢望海双手撑住桌面,站了起来,“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好朋友也悄无声息地变了呢?”
杨鸥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嘬了一口。
邢望海见他没说话,把椅子往后挪了几厘米,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阻断什么隐形的联系。
“我还真没想过。”杨鸥冷冷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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