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晟猛然睁开眼,坐起来:“连你也要来教训我?”
烛葵上前将他的酒壶拿下来:“你且照镜子看看,没得别人都要在背后数落你,说咱们东海的龙王没正经,日日纵欢寻乐,夜夜笙歌曼舞!”
敖晟一把又将酒壶抢回去,灌了一口,擦擦嘴:“我的事,我自有分寸,没别的事你便出去吧。”
“我……”连逐客令都下了,烛葵一时有些苦恼,想了想又说:“哥哥……那个…对了,昨日,南极仙翁递了帖子来,他近些年来身子是愈发不好了,如今又提前摆寿宴,你不陪我一起去么?”
敖晟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没回话。
烛葵语气加快:“哥哥,除了后土大帝,就属南极仙翁是天宫里年纪最大了,如今他随时都有可能羽化逝去,见一面少一面,你难不成还要等他化为坟土一座再去上香么?你就陪我去一去吧。”
她说的倒是不差,南极仙翁自知离羽化不远,所以才想早摆寿宴,而烛葵想的自然不全为了南极仙翁,她只道如此宴会,雁黎必然在场,两个人纵然有过节,见了面总会好的。
这点小心思,敖晟岂会不明白呢?
所以饶是她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敖晟却如一块朽木,根本听不进去,也不领她的情。
为了赶烛葵走,敖晟冲门外的龟奴吩咐道:“将那些美人都给我叫回来!陪我喝酒!”然后邪笑着看烛葵,将酒杯举高:“好妹妹,你若是要一起喝酒,那就留下,若是不喝,就别烦我与美人的好事。”
“你……!”烛葵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几乎要将酒瓶子砸到敖晟头上。
步摇珠钗的声音,清脆地从门外传来,歌舞姬着装艳丽,紧束的腰肢扭动,长袖一挥一甩间,美得不可方物。
她们盈盈然给烛葵行礼,然后纷纷坐到敖晟脚边,或弹或唱,或饮酒欢笑,酒池肉林,女儿柔情。
烛葵愣愣站在那里,看着一个美人倚在敖晟身边,低眉娇笑,露出的大片雪白胸乳,薄薄的衣裳几乎能看到那两点樱红,气得头发丝都要立起来,指着敖晟嘴唇发抖:“你…你们…哼,混账哥哥!随你要死要活,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她一脚愤愤地将屏风踢翻,连酒瓶子都踹飞好几个,冲着门就要往外跑出去。
可是她的脚还没踏出寝殿大门一步,从半空中传来的一道声音就让她当场停在原地,不得动弹。
不只是她,寝殿里所有人都瞬间停下了欢笑,倒酒的洒了一手,弹琴的走了调子,跳舞的停了身姿,她们互相对视,有点面面相觑的意味,静静地听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
那是一道钟鸣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悠扬、沉闷,是古朴的编钟声,每一下都如同敲击在人的天灵盖上,回荡许久许久,带着一种澄净的肃穆和微妙的起伏。
“垱——垱——垱——”
一下连着一下,好像一种哀怨的讣告。
天宫里所有的钟都不是随便能响的,有为庆典而奏鸣,有为喜事而击打,也有为…特别的仪式。
这道钟声一响,所有人都面色一变。其实不仅仅是龙宫之中,就连龙宫之外也是一片惊骇。
这道钟声上传九天下传地府,每一个在神职的人都能听得到,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活计,仰望半空,眼里微微颤动着疑惑。
一位美人拿衣袖掩着嘴,压低声音,悄悄拉了一下旁边舞娘的衣袖,附在耳边小心问道:“我若没听岔,这是…丧钟吧?”
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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