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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冷静下来,他才发觉,自己的耳边火烧火燎的。

之前本是觉得敖晟是逞嘴能,故意说些暧昧言语来气他逗他,可今日之事却让他觉得并非如此简单。若是用玩笑来开脱,那么这玩笑有些过了头。

他按了按太阳穴,真是烦。

红鸾星的事情已然了结,雁黎将血枯夺命阵残留的毒物尽数清除之后,也该是到了归天的那日。

敖晟一早就来邀雁黎去逛逛,说今日是赶集,人间热闹。他本以为雁黎向来不爱热闹,更不爱陪他去凑热闹,也就是随口问问。

出乎意料的是,雁黎问了句:“在哪儿?”

“镇东,府前街。”

雁黎点头:“好”

走上街的时候,敖晟才慢慢品出点味道来,看来雁黎这人是个拿人手软的,欠了自己的情,像他这种不愿与人深交的性子,应当迫不及待想还清了。

说是赶集,可是到了府前街一看,没看到热闹的集市,只看见一群乌泱泱的人围成了一堆,中间火光滔天的,不知是做什么。

二人走上前去,就见一堆柴架子上绑着一个少年,那人口中绑着布条,眼泪婆娑,怕得直摇头,可围观者丝毫不动。

“这是做什么?”敖晟问着前头一个村民。

“火刑,这是镇里的老风俗了,专用来对付这些伤风败俗的人。”那个村民啐了一口。

雁黎皱眉:“他所犯何事?”

“勾引自己的夫子,被抓个现行,听说被抓的时候,衣服都没穿,啧啧啧……”

“那为何受刑的只有他一人?”

那村民压低声音说道“那夫子是邻县县令家的独子,谁敢烧他啊?事一败露就花钱捐官,走了!”看敖晟和雁黎是外来人,他又说道:“不过这家伙也不可怜,好好个人中什么邪,喜欢男人,我呸!”

虽说民间仍有人好男风,可终究难登台面。有钱人家抑或是皇城大县,尚能容忍玩玩小倌娈童之流,可这种偏僻乡镇里,正经人家里若出了个好男色的,能被戳脊梁骨戳死。

何况,还是师徒孽恋。

人群中有披着丧服的几人,面前放着纸钱火盆,像是这少年的家人。虽然他们也恨不得这种败坏门风的尽早死了干净,可为了不落人口舌,该摆的场面还是要摆一摆。

一个头戴白花的村姑就在那儿嚎得特别洪亮:“弟啊!你怎么就这样了…天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要走了啊……”边嚎边捶胸口。

丸子一溜烟跑到那村姑面前,蹲在她面前,呆萌的大眼珠眨巴眨巴,然后用清亮的声音问道:“婶婶,你怎么光哭不掉泪呢?”

干嚎的村姑噎住了。

后面有不少憋不住的笑得很响亮。敖晟当然是不客气地笑出声了,就连雁黎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点无奈的笑意。

噹噹噹响了三声锣,便有一人举着火把走上刑台,中气十足地对着在场之人说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奉祥出了此等欺师灭祖、背德龌龊的人,实在有辱家风、镇风,实在不祥!今日,将此孽障除去,火刑示众!”

说完又是一阵敲锣打鼓,那人转身,对着少年冷冷一哼:“你的罪孽,除非上天宽宥,否则万死难辞!”

说完就将火把一丢,柴堆开始慢慢燃起。少年惊恐地挣扎,可再怎么挣扎也只是无用功,他慌乱的眼神在人群中反复搜索,可看了又看,眼中的期望最后渐渐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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