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岑念已经听不清楚了。他知道是谭远臻送自己来的医院,也知道刚刚自己昏迷时是谭远臻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离开医院后,岑念又回到自己那间在老旧小区顶楼的房间里。他如愿地参加了高考,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在结果还不错。按照岑念自己的估分,他应该可以考取首都大学。
距离公布成绩还有一段时间,岑念在手机同城软件上找了个家教的兼职。虽然赚得不多,但工作一个暑假下来怎么也可以把开学以后的生活费攒出来。岑念打算过几天去学校咨询一下助学贷的事情,这样的话以后的学费也有着落了。
岑念脱掉外套躺在床上,他现在就呆在自己家里,可却怎么都觉得不够踏实。只要一天没离开a市,他就觉得不放心。
直到成绩公布,岑念得知自己第二次拿了全校状元,足够考入首都大学时,岑念才算松了口气。
电子通知书已经查到,但是纸质通知书却还没有送到。岑念一边有些焦急地看着新生群里大家都在兴奋地讨论通知书,一边查询着自己的通知书邮寄情况。
咚咚咚,房间大门被有规律节奏地敲响。岑念心不在焉地放下手机开门,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很久未见的谭远臻。
看到岑念来开门,谭远臻也楞住了,过了几秒才开口:“恭喜你考上了首都大学。”
岑念站在门口,眼神闪烁地看着谭远臻手里面的大信封,上面明晃晃地印着首都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字样。
谭远臻望着岑念几近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把通知书和一张银行卡递给岑念:“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还有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一百万,权当做我送你的毕业礼物,也可以算做是我向你赔罪了。从此以后你我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岑念错愕地盯着谭远臻的脸,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通知书,而是块寒冰,把他整个人都冻住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高兴傻了?”谭远臻冲岑念笑了笑,但眼神中却并没有半丝笑意。
岑念垂下眸子,通知书攥在手里,而那张银行卡则被他递到谭远臻的面前:“我欠你的钱以后工作了会还给你,我不需要你的钱。”
“对不起。”谭远臻的脸上也实在难装出笑意,与其勉强扯起嘴角,还不如在岑念面前卸下一直戴在自己脸上的面具。
岑念拿着银行卡的手悬着,然后又垂了下去。岑念苦笑着摇摇头,他实在捉摸不透谭远臻这个人。如果不是手里真实地拿着通知书,他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只有梦里,他才敢想象谭远臻向自己低头道歉。
“以后有事,记得联系我。”谭远臻本想最后抱抱眼前这个和自己纠缠了一年多的男孩,但最后还是克制住。因为他怕自己一抱,就再也放不开了。
“你不欠我的,岑念。”
是我,欠你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682公里,是a市与首都的距离。
岑念坐了四个小时的高铁才从a市到达首都。这是岑念第一次坐高铁,更是岑念第一次离开a市,一个人去往这么远的地方。
拉着一大箱行李站在首都大学校门口,看着来往送行的家长陪着学生一起走进校园,岑念站在台阶上回望着大门外若有所思。犹记得高三那年放学后,谭远臻也会站在人群的远处接他回家。
岑念离开了a市,也离开了谭远臻,可他的心里却远没有预想得那么痛快、解脱。方婕一家去国外定居,自己又远走a市离开故乡,现在看来自己真得已经算是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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