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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之人的生命太漫长了,一百九十五年弹指一挥间。作为沧浪阁的掌门人,前路漫长,任重道远。

沧浪阁从建立到如今,经历六位掌门,个个是经天纬地的一代俊杰,也一步步把沧浪阁推上了六界第一大门派的位置上。后来顾何的师尊清冥真人仙逝,年仅二十岁的顾何作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成了沧浪阁历史上最年轻的掌门,一晃就是这么些年。

沧浪阁水涨船高,下界凡人趋之若鹜。

景盛十四年春,沧浪阁发布公告,广招天下修士。

景盛十四年夏,萧翊参与招贤大比,成了顾何的亲传弟子。

明明合该是前世隔山越,世事两茫茫,可一切恍如昨日。

他把所有的心思尽数花在了自己唯一的弟子身上,教他习字,授他武艺,传他心法。

岁岁又岁岁,年年复年年。

看着那个少年杨柳抽条似得飞速长大,看他进退知礼,看他谈笑从容,看他杀伐果断。

而在萧翊的二十岁那年,他眼睁睁的看着一把长剑从背后穿透萧翊的胸口,看着那个笑容热烈灿烂的黑衣少年带着痛苦和迷茫倒在血泊里。

心脏撕裂的痛扯碎了他的所有理智,体内的灵气不受控制,肆无忌惮的攻击着所有人。

最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再次睁开眼睛的顾何睡在了烟云台的帘帏里面,他一向爱静,整个烟云台除了白日洒扫的弟子再没有其他人。

他像生前无数次一样掀起锦被,踩着木屐,走到窗前。

沧浪阁临水傍山,不归山山势峥嵘,梦溪环绕其中,景色自然算是美不胜收。

而作为掌门人居住地的烟云台,当年也是结合风水,耗费大量的灵宝,在不归山最美的一处,建造了一方方方正正的院子,中有楼台在半山的云雾中若隐若现,称之为烟云台。

自窗前向外了望,不归山遁隐在茫茫夜色中,圆月皎皎,耳畔偶尔传来几声鸦啼莺哢,四周越发寂静。

这一切就像是… …就像是思乡的游魂挂念故都,有幸徘徊而归的一场梦。

那… …他呢?萧翊呢?

生前的最后一幕回荡在脑海里,顾何内心抽痛,却又越发好奇。

这一切太过诡异。

顾何内心一动,细细的环视了一圈房内:

以往每次入眠,萧翊一定会斟上一盏清茶放在书案前,没有;

他好夜里读书,萧翊十八岁生辰那年为自己买的一盏凤凰花灯,没有;

而萧翊入门那年自己送给他象征掌门弟子身份的玉符还好端端的挂在他衣架的月白长袍上。

这一切… …一切就像景盛十四年以前,萧翊还没出现的时候 … …

顾何快步走到书案前,前世的时候,他是掌门,却不理俗务,沧浪阁一应事物都交给他的师兄夏其越打理,夏师兄每月初一十五便会把门中事务整理成册送到烟云台来,他极少过目,次日便会被送往藏经阁,如果今日的没有送走,那就应该在书案上。

顾何用微微颤抖的手翻开书页,果然,景盛十二年,三月!

萧翊他还活着!

一切,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重生后这两年的日日夜夜里:

白天,他依旧是那孤傲冷峻,清雅淡泊的顾溪之。

而每一天的晚上,都是顾何内心深处煎熬又甜蜜的存在。

他要去一遍遍的温习萧翊的死状:银白冷峭的剑尖刺破皮肉,眉目秾艳的少年头也不回的膝行向前,一遍一遍的唤他“师尊”。

他也会在梦里一遍遍的描摹萧翊的眉眼,他的眉毛长长的往上飞扬,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他的眼睛总是专注而炽热的望着自己;他的鼻梁高挺,隐隐有冷峻破空而来;他的嘴唇很薄… ……

这个时候他总会一遍遍的、贪婪的、一丝丝去细细回忆,带着某种隐晦的、不为人知的、并且要永远藏在心底的一丝情愫。

有的时候顾何会陷入迷茫,会不会是他上辈子孤单太久,便在心底臆想出了一个契合自己心意的形象陪着自己,在这苍茫的烟云台上,年年岁岁,自欺欺人。

时间总是飞的太快,不归山上的草木几次荣枯,烟云台上的凤凰花也几次开了又败。

招贤大比的公文已经传遍九州的每一寸土地,明天的不归山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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