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的小径上除了几声嘶嘶虫鸣再无其他,偶有一只鸮飞过,衬得月黑风高。
笪翎无意耽搁,只不过夜路实在难走,在所有景观灯都熄灭的条件下,他只能借着手机电筒沿石子路摸到最后驻地。
“sweetie,”被一线强光卒然抢走视线,笪翎也能够不慌不忙,“你确定要在这儿偷情?”
“滚。”烈光熄灭,姚岸站在对面的夜里。
“好不容易才下来的,这就让滚?”笪翎揉着眼睛笑了一下,不以为然,“对一个很难进入二次睡眠的人来说,要是不为了做.爱,在这个时间点保持清醒真的算一种酷刑。”
姚岸沉默一顷,不费劲地开了口。
“抱歉。”他很快说,“见颀睡眠质量不太好,不到这个点我不敢保证他睡熟了。”
等到瞳孔的骤缩感不再那么强烈,笪翎终于放下手,倦倦地睁开眼睛。
“你们两个真是……”他耸耸肩。
姚岸不管他后半句是什么,站在树看不见的影里,他问出按捺了一整天的问题:“你白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笪翎打了个呵欠,不知道般:“哪一句?”
“姚见颀不能吃甜。”姚岸问,“为什么?”
他问这话时有种预料着又害怕着什么的忍耐,从来,在涉及姚见颀的时候,这次也不例外。
“没记错的话,我说的是‘有人不能吃’吧。”笪翎道,“万一是我呢。”
“别绕弯子。”姚岸忍着说。
笪翎却“噗”地笑了,跺了跺迢迢道路:“是谁绕弯子?”他叹,“我走了好半天才找到这里呢,姚岸。”
“一个人待着烦。”姚岸说,“随便走走,就到这了。”
似乎再也挑不出什么闲扯了,又或许是被他单纯的焦躁触动,笪翎打量着那个一米开外的蓬蓬个体,在夜里散发着荞麦般的热气。
忽然,笪翎迈出两步,与他到咫尺之距。
“给你看一个小东西。”他用那种分食糖果的语调和心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拳头。
姚岸险险捺住晃人领子的冲动,沉着喉咙:“什么。”
“瞧。”
笪翎一根根指头释放,在闪光灯之下,他的掌心脉过一线流光,不知道的会误以为他捕了一只萤火虫。
可姚岸定眼一看,那只是一枚银色胸针,款式如瓶盖,牙齿完整,包括正中央那行法语。
“l’ivresse.”笪翎说,“有‘热狂’的意思,但在大多数时候,指的是一种酒后状态。”
姚岸蹙了蹙眉,尚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紧接着,笪翎又说了一句令他更费解的话:“把最致命的诱惑放在身边,但不给予它俘虏你的权力。”
“你想说什么?”姚岸看向他。
笪翎还是闲庭信步的模样,摸了摸金色的字母,娓娓道:“互诫会通常以此为纪念品,送给每一位离开的会员,我想,这大概就是他们的用意。”
“互诫会?”姚岸被一个词捉住。
笪翎也看向他,说:“完善一点,就是戒酒互诫会。”
姚岸的眼角突然一紧,旋即,一种不好、很不好的念头像一个充气球那样开始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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