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眉心彤彤,急着又怕冲着,忖了忖,试图沉稳地问:“是什么?”
“好多。”姚见颀轻问,“你都想知道?”
姚岸恳恳地点头。
姚见颀款款张唇,却道:“从哪一件先开始呢。”
姚岸再耐性也有些憋得慌了,他忍不住握上那节臂膀,担忧的时候顾不着羞惭:“你……”
“嗵”一声,是门锁无顾忌地撞在墙上海绵垫的声音,以及一串人语絮絮地相伴而来。
“姚,我刚才在楼下碰见杜比克太太呢。”进门的戴着一个硕大的电镀泳镜,脸和视线都被遮着,一边扔拖鞋一边碎碎,“一见面就扑过来,说你蹲在门口痛哭。”
“我说肯定是她看花了,上回她不就把Yann当成你了吗,可老太太发誓说绝对不会,还跟我赌了一瓶香水,想想就是茉莉味的,我就跟她说说我压根不欣赏这种香调,建议她更换成……”
话音随第二只人字拖落地戛止,炫黑色的泳镜片反射灯光,将屋内的两人齐刷刷闪了一道。
笪翎舔了舔唇,扯下泳镜,半敞的粉色运动衫落了一滴水。
“我是不是——回早了?”他问。
姚岸忽然想起什么,忙要将手收回,却被姚见颀更快地一握,没让动。
姚见颀闲闲望着门口,不置可否:“不是说要开泳池派对?”
“本该如此。”笪翎脚一勾,门带上,“开始都在predrinking,结果Yann他们喝大了,互相扒裤子往房顶上扔,还扔到了邻居屋顶。”他将自己侥幸存活的冰丝裤腰带一拽,松开,“哒”地撞在胯骨上,“果然,人家喊警察了。”
姚岸盯向那只被姚见颀两指圈住的手,再将如常交谈的两人盯了个来回。
这也……太见怪不怪了。
笪翎朝客厅内近了近,他当然能看到那双叠握的手,以及姚岸心虚和疑惑的神情。
“不会吧。”他将上衣拉链扯开,对姚见颀歪歪头,“你还没说?”
“说什么?”姚岸先一步问。
得到姚见颀秋后算账的目光,笪翎自觉地转移,抬起右手,眼似的眨了眨:“姚岸,你一定能理解幽默的对吧?”
还不待姚岸作出更费解的反应,身旁的人已然开口:“明后天就要准备撤展了,今晚你最好早些休息,我建议。”
个中意味不言自明,笪翎向来很解风情,对待别人的风情也同样。
“很有必要。”他笑笑,这回是对两人,“那,你们也不要熬得太晚。”
随着第二间卧室的门关上,这个客厅再度只剩两个主体,姚岸再怎么反应迟钝也该意识到有些东西不对劲。
他瞪着姚见颀,有了些鲜见的底气。
姚见颀顺他自然,道:“那就从这件事开始。”
桃驳李洗净了,切好,向心状摆在夏夜的餐盘上,像圆月被瓜分。
下一刻,浴室蒸气晕了出来,姚岸抬起脑袋,又觉得它更像姚见颀的颊面,尤其是上头粉致的水沫。
“是一个老太太塞给你的?”姚见颀拂了拂头发上的星。
“应该是,我没看清。”姚岸坐在姚见颀的床尾,一掌端着那盘子。
“是压根没看吧。”身侧一陷,姚见颀坐在他旁边,湿烹烹的。
忆及方才在门外的失态,姚岸露出窘色,旁边却嫌不够似的,右手撑在他身后的软垫上,道:“杜比克太太是个好人,明天说不定会做一份可丽饼过来安慰你。”
“……”
“喜欢什么口味?我提前跟她说一声。”
姚岸将盘子往腿上一搁,转头:“你!……”
话音刹住。
他没有想到会这么近。
久而久之的那种短程距离,来自鼻尖最近的一个原子的斥力,显然也作用到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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