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自私。”姚辛平并不为他似乎的固执而动怒,语气冷静如陈述客观事实,“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你弟弟一时间钻牛角尖,是因为从小到大只跟着你,只有你这个哥哥,没别人。等他独立了,见识的多了,有些东西自然就想开了。”
“不管你觉得我有没有私心,出国这件事蒋老师她们都赞成,学校那边她也会帮忙推荐。”姚辛平心静气地说,“既然有这个条件,换个环境透透气也没什么不好。”
山间的湿意于半晨半昏之际侵上脚踝手腕,姚岸明明不怕冷的,却也在第一声破晓中感到了寒意。
两个人面对面立得够久了,姚辛平叹了口气去捞他,他却被打中似的后推一步。
“还闹什么?”姚辛平蹙了眉,“有事情睡一觉明天说。”
而姚岸只是惘然地摇着头,一边退一边喃喃:“我...我不跟你说……”
他没有注意,被凸起的石梗绊了一跤,在姚辛平的喊声中摔倒又爬起,疯了一样地朝车位跑去。
第133章 汛期
从窗外看,三楼的灯已经熄了。房间是暗的,一床毯子罩在姚见颀头顶,也拢住了台灯的光,他翻过一页书,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板心。
他知道于绾会悄悄上来看他睡了没有,也不敲门,就看门缝里的光,每晚十二点左右他会准时关掉日光灯,随后就台灯的光读到凌晨三点,觉得足够了他就去上床睡觉,有时候太累了他便自觉或不自觉地就着桌面趴一会儿,少则几分钟,多则一晚上。
明天学校放月假不上课,他在学校自习得比较晚,回来时家里没人也没有猫。
猫在上周送回安定村了,剩下一个烘干箱空空晾在那儿,于绾和姚辛平出去应酬是常态。
于是,他一个人坐在顶楼,忽然间富有整栋黑夜。
手板心的痛觉并没有带来臆想的清醒,疲惫好像被风吹的水马,逐只倒向他,汹涌得像一场预谋。最后一刻姚见颀摸向台灯触键,却只是将灯调亮了一档,但那已经不再他前意识范围内了。
可是他居然还有力气做梦。
他梦见有人将他的毯子掀开,像掀开一角夜幕,台灯终于哑声了,他被一双坚韧的手拥起来,挤到一摁就会跳起的血管,就是这样他也没有醒。
然后他被盖上蓬蓬的绒被,那个人却没有同样躺进来,可是他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汛期和雾气,否则,他要如何解释会有雨滴落在他肩头呢,又要怎么解释,就连在梦里也会感到这样疼惜的爱意呢。
姚见颀较劲地睁眼,却被手掌深深掩埋,那人说:“睡吧,睡吧,我抱着你。”
车门撞上的声音彻响院落,姚奶奶应声出来,端着竹筲箕,嘴里照旧骂咧着:“手脚老是没个轻重。”
姚岸不锁车门,步过去,从筛子里拾了个酸枣干,外皮毛剌剌的,像一块苔。
“死老太婆!”姚爷爷声如洪钟,小跑出来,拎着一个充气颈托。
姚岸见着,不顾咬嘴里的了,跟着对奶奶皱眉道:“你怎么又不戴颈托?”
“你们爷孙啰嗦得一个样。”姚奶奶颇不屑地扭过头,“我自己心里没个数啊?”
“你有就怪了!”姚爷爷每条鼻梁纹都在气吜吜,“赶紧戴上,别噜苏!”
姚奶奶乖瞪了他一眼,筲箕推给姚岸,大马金刀地叉腰一站,任姚爷爷给他系围领。
“昨晚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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