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子又盘着他的宝贝核桃去溜山坡了,还不忘给他自己煮一壶茶,另有一个——
“还睡,太阳晒屁股了!”
太阳晒没晒屁股不知道,姚岸的屁股倒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丝毫不讲情面的力道。
“哎哟!奶奶!”姚岸也顾不上揉了,卷着毯子滚到墙边,赖着不起,撒娇道,“我再睡一会嘛。”
两分钟后,姚岸顶着鸟窝头和打出生以来头俩胎黑眼圈,颓废地蹲在屋檐下刷牙。
他困得很,差点连牙膏泡沫都和水咽下去,衣服下摆还有一半掖在裤子里。将杯子放在一旁地上,拿不锈钢盆在水缸里掬了一把,迷迷瞪瞪地舀水擦眼睛,又使劲搓了两下脸。
屋门前不远处是一条乡间的水泥路,早被糟蹋的得不像样了,路旁一栋白色的模样和他们差不多的房子里,康子又穿了那件荧光红的运动T恤出来,抱着他七个月大的妹妹杏子,宝贝似的一托一举。
“喂——”姚岸手放在嘴边,“你可兜住了——”
康子闻言抬起头,故意将他那小妹妹往怀里一护,在她耳边念念有词:“喏,杏子,看到了,那是咱村头恶霸。”
姚岸撂下毛巾,抬起右腿往泥栏上一蹬——他们家地势高出一大头,对方圆四周形成一派居高临下之态——手掌在右膝上一拍,指向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放的什么屁!妹妹,别听他的!”
俩人声音一个嘹亮一个高亢,隔着几爿稻田号得不亦乐乎,山间的林鸟惊而飞走,各家各户都知晓:到早饭点了。
姚岸仗着地理位置优越,身上又没有挂碍,于是右手握拳曲起,左手往右手肘上一抱,张牙舞爪地挑衅示威。
康子抱着人,腿脚不好施展,嘴上却不甘落下风:“你就是嫉妒!”
“嫉妒你妹啊!”姚岸叉腰吼。
“对,你就是眼红我有妹妹!”康子嚷嚷完,忽然眼咕噜一转,“错了错了,你当然不嫉妒,你很快就有啦哈哈哈哈……”
姚岸一哽,没回嘴,蹲地上抄起一个石子就往他那边砸,自然是扔不到,石子飞了半方田以后轻飘飘落下来。
柴火灶头的锅子里还有早上剩余的汤面,姚岸掀开盖子,冒出了丝丝热气,他盛了一碗坐在小桌边吃了起来,嘴里嗦嗦地响。
打完一个心满意足的饱嗝,他把舔得干干净净的碗叠在两只瓷碗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大厅,推出他那辆带后座的自行车,还是姚辛平前年暑假给他买的,让他出了好一阵风头。
把蹬子往后一踹,正要坐上去的时候,他无意瞄到了大厅里侧的一架秋千,由一块木板制成,两段被麻绳绑在了房梁上,自从他长过一米六五,他家爷就把那秋千捆了上去,怕他把房子坐塌了。
现在,那架秋千垂落着,在穿堂风里打着轻微的旋。
是他昨天下午爬着梯子亲自解下来的。
姚岸双手紧握车把,单腿离地,没有坐在坐垫上,蹬了两下,踩着踏板着滑下家门前的一道高坡,经过一座小桥,顺着溪水的方向蜿蜒而去。
茂盛的竹林纵横交错,绿色掩映间,一座体积不大的白色老屋安详地坐落其中,似乎连骄阳也有意避开了这里,独揽一份幽寥静谧。
不一会儿,泥土间抹上了一线溜直的车轮印,掀飞了落在石阶上的几片竹叶。
姚岸把自行车撂在门边,往里头探了探,一脚跨进了门槛。
左手边卧室的窗帘仍然闭着,房内一片暗影,他于是踮着脚跳到右边的厨房,苦涩的味道漫入鼻腔,一炉中药正在文火慢熬。
姚岸径自走过去,执起一旁的竹扇,没扇几下后头的门便“吱哑”一声推开了。
颜怀恩手里端着另一个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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