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羡慕的精英路线…不都是这样?”柯为没听过严峒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又贫又损,和他平时冷冰冰的样子不太贴合,有点想笑,又有点懵,摸不准严峒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严峒短促地应了一声。在柯为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又加了一句反问,“被人羡慕的生活,就是好的生活吗?”
柯为不知道怎么答,他局促的人生容纳不下这种程度的反思。
“他人的认可,比真实还重要?”
最后一件衬衫被封好,严峒伸出食指在他的肋骨上点了一下。
“看了这么多件,不觉得污渍的位置很眼熟?”
柯为一愣,终于意识到:
他的左胸下方,刚好长了一颗痣。
27
精力充沛的晌晴天,云朵被扯成丝丝缕缕的薄片。云下飘逸着腾腾的热气,慢慢滚到人的身上,催出一层又一层黏湿的汗液。
“衣服根本就是你弄脏的?”柯为觉得难以置信,撕破了平静的面具,严峒终于和初识的偏激形象重合。
“你自己要留下的。”严峒捧起衣服,放到一边,加重了讽刺的语气。
柯为感到一种遭受愚弄的羞耻,连愤怒都变得无力,嘴唇翕张,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我不是要耍你,学长。我想靠近你,你明明也对我感兴趣,为什么总要说‘与我无关’?这也是一件与你无关的事情,你不是也来帮忙了吗?”
“…那是…两码事…”
“一码事,柯为。我关心你。”严峒的眼睛已经贴得很近,像是要去看清柯为眼中自己的倒影。
柯为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挥了一下手,把人推开,“我不要你的关心!”
严峒的“关心”总带着压迫式的注视感,要求他直面内心,要求他不断地向内自省。那是他最渴望也最恐惧的东西。就像他对严峒这个人。
冷哼一声,严峒似乎格外失望,手指垂在身侧,轻轻敲击。
“那颗痣,是浅褐色的,对吗?”
柯为抖了一下,身体的细节被这样宣之于口,总让他有一种被当众扒光了的感觉。他不知道严峒是什么时候看见的,是在家的那天晚上,还是像获知他其他隐私那样,有特别的渠道。严峒在暗中观察他吗?
“被舔过以后,照在灯光下的颜色会深一些,但还是很漂亮。”严峒善用极为正经的语调进行极为下流的陈述。
“你胡说什么?!”
“哦,你不记得了。”严峒舔了舔齿尖,扯起一边嘴角,“庆功宴那天,我干了你很多次。最后你嗓子都叫哑了,只能在我耳边小声地喘气。”
“小宝那晚上好乖,为什么现在一点也不乖了?”
柯为在听见“小宝”两个字后,扭头就跑,腰却被人一把扣住。
“学长,现在能接受我的关心了嚒?”
柯为呜咽了一声。
某种坚持原来早在他自己都不知道时候破碎。他不敢想象自己沉溺在欲/望中的表情,屈居人下,甘之如饴。
如同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刻,对着扭曲的影片产生的肮脏的幻想。
他被失望所击溃,也许他早就这样不可救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