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头发,大个子,很野,很凶。
这是执澜对颂的第一印象。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颂,要不是你的车,行李还真装不下。”助理的话打断了执澜跳脱的思绪。
“没事,顺路。”颂淡淡瞟了一眼后视镜,依旧言辞简练,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很费神的事。
助理这才想起来要向远道而来的客人做介绍,连忙出声活跃气氛:
“执澜先生,这位是我们巴洲所的首席研究员,余清博士,我是他的助理,我姓刘,今后你们在所里的一切需求,都可以和我联络。”
执澜从未参与过这样的社交场合,嘴唇嗫嚅了半响,也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最后小声说了句:“你好。”
清亮稚嫩的少年音像淡奶油一般,只甜不腻,软糯可人,从耳膜上划过,带起的痒能从耳道一直痒到心尖。
颂不留痕迹地再次瞟了一眼后视镜,紧握方向盘的手指松了松,食指轻轻点动两下,似乎心情颇为愉悦。
小窦知道性格内向的执澜hold不住这种场面,很自然地把话头接过来:
“谢谢你们,我是执澜的护理员,我叫窦豆,以后我会作为对接人与你联系,你们有日程上的安排可以直接通知我。”
“一定,我们会为执澜先生安排最优越的住宿和饮食条件,你们有什么需求也不用见外,尽管跟我说,五大研究所都是一家人。”
刘助理和小窦热络地聊起来,执澜继续偷偷打量前排的长发大叔。
对方偏头看向右侧倒视镜时,凌乱的黑发中露出一缕正红色的发丝,像是精心挑染过。
执澜有些纳闷,发色和瞳色是分辨类人物种和原生人类的重要依据,从指甲、肤色、耳朵等细节也能判断,只不过没那么明显。
人类社会里有条不成文的潜性规则,除了演艺工作者,很少有原生人类染发,黑发黑眸是原生人类尊贵身份的象征,他们才不想被当作异类看待。
颂为什么会染发?还是说,他也是某种稀有的类人物种。
执澜脑子里想着事情,不自觉盯着那缕红发看了很久。
颂再次瞟向后视镜时,捕捉到了执澜的视线,他腾出一只手顺了顺过长的额发,那缕艳丽的红色立刻被掩进黑发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颂挑了挑眉梢,藕色的薄唇轻轻扬起,带了一丝玩味。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目的地。巴洲研究所与花下所的建筑风格基本一致,以蓝白为主色调,尖顶矮房,每栋楼的外观都不一样,透着股新锐大气的后现代风。
“颂,到这里就行了,你先去忙吧,非常感谢。”刘助理在研究所门卫处和保安打了个招呼,金属闸门打开,院内草木葱郁,还能听到潺潺的水声。
“好,”颂毫不客套地应了声,拉住手刹,下车帮他们拿行李。
等到所有人都下车后,却遇到了新的难题——执澜睡着了。
“小蓝,醒醒,我们到了。”小窦跨进车内,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执澜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又因为晕机吐得头昏眼花,一路没阖眼,好不容易睡着了,哪有这么容易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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