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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偏的宾客顿时醍醐灌顶:“是呀!连老夫这个年岁都不曾见过贵妃多少回,他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又怎么会见过!”

“嘘……这摆明了是……”

殷淮慢悠悠的腔调并不咄咄逼人,可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和森然萧肃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流连在谁身上,总能让人背后升起一层毛骨悚然的凉意。

太子脸色极不好看。

殷淮视若无睹,红殷殷的唇瓣缓缓开合,一派肃容:“本督无意倚老卖老,只不过确实比阁下和殿下虚长几岁,自小在宫中当差,得见过贵妃天颜几回。”

“贵妃出身名门,气质高雅,为人大方得体,风尘女子不及其万千之一。”

台下之人纷纷称是,齐亦风见事情脱离了预计轨道,强忍心中的妒火与不甘,故作宽和一笑:“不过是图个玩乐罢了,督主怎么也这般认真。”

殷淮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手里的茶碗不轻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啪嗒”一响,掷地有声,明显是不高兴了:“玩乐?”

“臣并不这样以为。”

殷淮面色淡漠肃穆,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几分青影,眼弧带着凌厉的线条,透出几分薄情和锐利。

“恶意品评皇妃折损天家威严,乃言行不端。”

“挑衅皇子是尊卑不分、挑拨朝臣乃异心不忠。”

“更进者——”

“李尚与董吉二人分明没有见过贵妃,却口口声声蛊惑蒙蔽众人,根本就是别有用心,蓄意谋划,是为心术不正。”

本来一个说笑的乐子被东厂提督一下子上纲上线到这个程度,在场之人皆不敢言语,都静悄悄地竖起耳朵等着看戏。

殷淮倒是依旧神色自得适然,凤眸幽幽一扫,两手施施然拢在一处:“太子殿下作为储君,势必以身作则维护天家尊严,拨乱反正,难不成还要包庇这不正不忠不诚的乱臣贼子么?”

齐轻舟:“……”这黑的说成白的本事看得他目瞪口呆,连刚才委屈的眼泪都不知不觉干涸了。

不是,掌印他自己本人的名声就不怎么好,这时候反倒一脸正气地斥责别人是不正不忠不诚的乱臣贼子。

齐亦风被他咄咄逼人的质问气得眉毛几斤拧成结,碍于他的权势,忍气吞声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问:“那督主是怎么个意思?”

他浸淫权力争夺多年,不得不敏感地注意到,殷淮这种折不撅的高岭之花在别人面前都自称“本督”或“本宫”,只有在他那个傻不拉几的皇弟面前才会称“臣”。

而这个世界上,另一个还能让他称“臣”的人便是圣上。

殷淮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亦风妒火中烧,齐轻舟这个傻傻呆呆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凭什么入了殷淮这么精明一个人的青眼。

殷淮这时候反而不急了,院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更显得镇定从容,神态讥诮宛如逗鼠之猫,带着说不出的傲慢与漫不经心。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吹了一下茶面,又浅浅细酌了一口,待茶香回甘过后才转过头,微微俯身,姿态低了半分,显得恭敬,温声问齐轻舟:“七殿下觉得呢?”

“啊?”齐轻舟被他忽然的恭敬乱了方阵。

殷淮肯为他说话他就已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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