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一个旧时候的词,用在这里却意外合适,段汝汀记得匡正电话里那个“宝哥”,原来竟是这么亲密的关系。
宝绽也端详她,匡正说过,段家老二是个女的,可瞧眼前这?位,西装西裤黑皮鞋,怎么看都是个秀气的先生。
他们握了手,各怀着各的惊讶,一起走进偏厅。
桌上摆着茶和几道开胃菜,落座前,应笑侬提议:“咱们先敬老头子一杯?”
他在家说话向来是有分量的,大伙纷纷赞同,三三两两拐进正堂,威严的老屋,段老爷子的遗像摆在当中,应笑侬叫来酒,一人一小盅。
“爸,”这?一声叫迟了,他不免遗憾,“今天来的都是家里人,一起敬你一杯酒。”
段有锡那么死硬的人,最后这张照片却慈祥,含笑看向这?些优秀的子女。
“爱音保住了,”应笑侬告诉他,“收购了新业务,成立了家族办公室,往后,”他举起杯,“我们会更好。”
匡正宝绽和一众弟妹站在他身后,同时举杯。
简简单单,就这么两句话,他问大伙:“干了?”
一屋子人,声音都不大,但异口同声,就有肃然的气势:“干了!”
干了,没几年的白酒,辛辣有余醇香不足,还得酿。好在前头的日子长着呢,拿宝绽的话说,别着急,慢慢来。
(1)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2)预期:经济学术语,例如:所?有人都预期一支股票会涨,都买入这支股票,结果就是这支股票真的涨了,反之亦然。
213、二〇六 “游龙落在凤巢中”
宝绽给霍匪做了一条长衫, 和自?己那条一样是黑色的,只是金线绣的是下山猛虎,在嶙峋的山石间回望。
在韩文山家二楼的小?客厅, 宝绽给他整理长衫的领子,还有胸口、肩膀, 每一处褶皱都捋平,霍匪低头看着他, 用力记住他对?自?己的好。
“背挺直,”宝绽拍了他一把,“脖子立起来,站如松!”
霍匪乖乖站好,不是听话, 只是想让他高兴。
“宝老板!”背后, 韩文山迎出来。
“韩哥, ”宝绽领着霍匪过去, 稍一拱手,“我徒弟, 霍匪。”
韩文山惊讶:“嚯,都收徒啦!”
宝绽腼腆地点头:“这周末想让他唱一段, 怕大伙不认得,冷了场,先带他到诸位行?家跟前走一圈, 头一个?就来叨扰你。”
“好事啊, ”韩文山俊朗大气,向霍匪伸出手,“小?伙子,唱老生的?”
霍匪知道他是大老板, 很紧张,磕巴着,手也没注意握:“我、我那个?……”
“孩子还小?,”宝绽替他解释,“才十七。”
“长得精神,”韩文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不错。”
他领他们去卧室,来之前宝绽特地叮嘱了,客人?家里有病人?,可见到床上那个?了无?生气的人?形时,霍匪还是呆住了。
宝绽走上去,俯身在床前:“嫂子,我来了。”
韩夫人?没反应,眼睛半开着,盯着天花板。
韩文山摇了摇头,意思是快不行?了。
上次来,她还勉强能认识人?,宝绽心?里酸:“我们……”他回头看看霍匪,“准备了一段游龙戏凤。”
“来吧,”韩文山笑了,温柔地捋着他夫人?的头发,“让她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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