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股浊血,滚烫的热风顺着他的骨缝钻进去,胸膛都快要被烧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的那个人医院地址,再次赶过去时,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
下了车,就看到医院外拥挤的人群。
他挤开那些扛着摄像机的人,走进医院大厅,白炽灯刺目的灯光落下,晃得他眼睛发酸,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他闻到了那股烧焦的气息。
身边还有抬着担架经过的医护,都脚步匆忙,神情冷肃,在以最快的速度把伤者送去烧伤科急救。
郁奚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到处都是烧伤的人,有的被烧到面目模糊,连眉眼都不能分辨,或者整条胳膊都变成了焦黑色,黏稠的血染红了衣服,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他好像完全忘了人本能的畏惧,在那些模糊不清的人形里辨认着有没有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
有护士看到他的手背上的血迹还没干透,脸色白到透明,身上还穿着病服,尽管看起来不像这家医院的,走过去拉住他,“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郁奚嘴唇翕动了几下,低声地说了句话,没有人听清。
他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越来越剧烈的骨痛,以至于在这样的夏夜,冷到发抖。
护士看他不说话,手背也没有再淌血,就没有多管他。
医院大厅里的人群都簇拥到一起,晃得人头晕目眩。
他找了很久,终于看到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人正靠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背对着他,低头输液,露出来的那条被烧伤的胳膊已经处理过,纱布底下还渗着血。
郁奚腿疼得寸步难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脚步的,艰难地走了过去,看到那个人被大火燎伤的脸,却不是傅游年。
他病了几个月,胸腹里的器官被病痛绞得混乱不堪,都没有这一瞬间更绝望。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郁奚指尖都是疼出来的薄汗和湿漉漉的血,他靠在墙边接通了电话。
就在接起的那一刻,他抬头看到傅游年从走廊尽头的急诊室里走了出来。
傅游年也隔着拥挤的人群看到了郁奚,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愣了几秒后,大步朝他的方向走过去,伸手把他揽到了怀里。
“你怎么过来的?”傅游年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
郁奚还没有回过神,他怔怔地看着傅游年的眼睛。
傅游年只穿了件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能看出烟熏火燎的痕迹,但不严重,他好像没有受伤,胳膊上却有血迹,裤子上也是,看着稍微有些狼狈。
郁奚拉住了他的胳膊,傅游年才发现他手心里都是冷汗,而且指尖上还沾着血。
“我没事,”傅游年看了一眼他的手背,发现已经没有在出血,稍微放心,“不是我的血,别怕。”
耳边传来一声让人颤栗的哭叫。
就在不远处的急诊室,透过嘈杂的人群和重重墙壁依然清晰。
郁奚好像瞬间清醒了过来。
从这么多天以来,漫长的混沌中清醒过来,耳鸣褪去,周围的声音清晰地刺动他的鼓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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