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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告诉郁奚,毕竟不是多愉快的回忆。

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还很小,要读书,自己都还需要别人照顾,就算每天都会去医院,也没有时时刻刻守在那里,看着一个人到底是如何重病到最后卧床不起的。

就算是傅如琢死的那一年,他也只是个高中生而已,而且那时忙着赚医药费,医院那边主要还是叔叔他们在照顾。

对他们的死,就始终像是隔着一层雾,甚至没怎么掉过眼泪。

但得知郁奚生病的那天起,他就觉得耳边像是有无数个虚幻的泡泡破灭掉了,剩下的都是鲜明到刺目的真实。

郁奚这次老老实实地输完了液。

傅游年端给他中药,又苦又腥的一碗,还泛着淡淡的酸味,郁奚闻到就开始反胃,但也没说什么,端起来就面不改色地喝掉了。

一整天他们都没怎么说话。

郁奚只是缩在被子里睡觉,有时睁开眼,勉强去走廊里走走,没过几分钟就又回了病房,再要么就拿着平板看一会儿比赛,他反复地看,却只是戴着耳机看街舞。

但他大概是再也跳不了了,连简单的抬腿动作都做不到位,吃了止痛药都消磨不掉那阵细细密密的骨痛。

傅游年有时想说话,郁奚却总是听不见。

他不是故意不搭理傅游年,只是耳鸣的症状越来越明显,脑子里乱成一团,时常会听不到。虽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发作,但发作起来,必须得傅游年拉着他,坐在他面前对他说,他才能分辨。

等到天色逐渐昏暗,外面街上亮起了路灯,郁奚抬起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又对傅游年说:“你回去吧,我自己会吃饭的。”

傅游年拿着餐盒的手一顿,没有说话,把餐盒放到了桌上,然后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郁奚却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他又转过身歪在床上,发呆地隔着窗玻璃去看夜空。

这段时间有点倒春寒,很冷,星星却格外得多,而且很清晰地落满整片夜幕。

饭菜都凉透了,猪骨汤凝着一层乳白的油脂浮在表面,看着又腥又腻。

傅游年又拿去热了一遍,郁奚还是不打算吃。

这个世界上,傅游年还没有见过比郁奚更执拗的人。

郁奚头很疼,这次化疗之后,反应似乎比第一次更严重了,他虽然吃过胃药,不太容易吐,但身体其他方面却开始跟着虚弱衰竭。即便这些反应只会持续一周多时间,直到下一次化疗才会重新出现,还是让人很不好受。

他昏沉地躺着,有些犯困。

然后快要睡着时,就听到了身后,傅游年起身时衣料摩擦的声音。

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在病房门口停顿了很长时间,郁奚才听到门把手被按下时的咔哒一声细响,紧接着那道脚步走了出去,病房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

他回过头,捂着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发现傅游年走了。

郁奚坐起身,冰凉的脚踩在拖鞋上,过了十几分钟,夜色里他看到傅游年停在医院楼下的车亮起了车灯,驶出医院的大门,朝着雾气弥漫的深夜开去。

他忽然感到一阵疲倦,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靠坐在病房竖起的枕头上。

等半个多小时以后,才让人又去把饭菜热了一遍,拿起筷子坐在床边吃。

胃里其实很空,他却还是吃不下,觉得味如嚼蜡。

但他又答应了傅游年会照顾自己,会接着好好治疗,于是尽管吃不下,也还是一直往胃里塞,直到差不多够了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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