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婶婶说做了小蛋糕留给他,可以叫上傅游年跟他一起过去吃,或者傅游年没空去,他也可以自己去。而且还说昨晚看了他在网络平台上参加的那个晚会,夸他唱歌很好听,演出时那身戏里的古装衣服也好看。
他没有经历过多少长辈的关心,既不习惯,又感觉害羞,因为能听得出对方很真心实意。
“你去卧室那边洗,”傅游年抱起他,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放到门外,“要么去书房浴室,为什么非要跟我抢?”
郁奚不愿意走,去脱掉衣服坐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只露出鼻尖以上在水面外,沉默不语地耍赖。
他大部分时间很喜欢跟傅游年待在一起,偶尔会想独自窝在某个角落睡一觉,醒来后还是要跑去找傅游年。他并不依赖谁,如果傅游年现在突然说要跟他分手,他肯定一个字都不会问,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回头,只不过是回到从前的生活里,连适应期都不需要。
但傅游年还要跟他在一起,因此郁奚就把柔软的内里翻出来给他看,随便他触摸到脆弱的脏器还是骨骼。
偶尔他甚至隐隐地期待傅游年会不会攥着他的心脏用力捏碎,每条动脉都溢出温热的血液,或者折断他某根肋骨,有种嗜痛般压抑的疯狂,可傅游年一直没有,连轻佻和戏弄都点到为止。
郁奚拿湿漉漉的手摸了下他的脸颊。
傅游年去旁边冲了个澡,看到郁奚自己洗好了头发,就给他抹了点香喷喷的沐浴露。郁奚凑到他掌心里闻了闻,奇怪地拿起沐浴露瓶子看了看,却不记得自己原来买的是不是这个味道,就懵懵地被洗了一身蜂蜜牛奶的甜香。
洗完澡,外面的晚会还没结束,剩下最后六七个节目。
郁奚裹着绒毯去傅游年怀里坐下,他刚吹干的头发很柔软,傅游年忍不住揉了揉,又低头想咬他细白的侧颈,还没碰到,被郁奚拿胳膊肘顶了一下。
傅游年装作无辜地勾起食指蹭了下鼻尖,拉着郁奚的腿给他按膝盖。
电影里面有一段是拍宋西顾在盲人按摩店工作,江潮路过,进去看了一眼,照顾他的生意。
他毕竟是个新手,又是眼盲后头一次出去工作,白天前面几个客人都不太满意,有一个肩膀被按得稍微重了几分,本来不是大事,看这店里都是盲人,才故意找茬,拿着几张零钱摔他脸上,骂他“瞎子”。
宋西顾眼尾被抽得发红,他早已失去了愤怒的力气,陷入彻头彻尾的茫然。
直到听见江潮跟那个人差点打起架来,才回过神,匆忙去拦。
江潮动手赶走了对方,却一瞬间胃部痉挛抽痛,他上周就开始吐血,感觉喉头一股腥甜,捂着嘴满头冷汗地忍了半分钟,一低头发现掌心里都是颜色发暗的血污。
虽然镜头不多,但郁奚刚开始还是想去专门找个师傅教教他按摩手法,至少看起来得像模像样。
结果傅游年直接教了他,郁奚才知道他去学按摩花了多少心思,否则不可能知道得那么细,所有的穴位都记得一清二楚。
郁奚不想他白费功夫,却有种很奇怪的预感,好像快要耗到头了。
这个身体二十年来大部分时间都躺在病床上,从来没有连着这么忙碌过。对普通艺人,可能就是正常忙碌的工作,还不算完全连轴转,但对他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极限。
这种枯竭感逐渐蔓延进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里,呼吸都显得微弱,跟这千家万户灯火辉煌的新年格格不入。
头一次有人陪他一起过年,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新年快乐。”郁奚这才忽然想起来,他刚刚没跟傅游年说。
傅游年正在把玩他白皙细长的手指,很想给他套个戒指,不知道郁奚会不会愿意。前段时间他找朋友问了有什么地方可以结婚,又觉得郁奚还小,说不定不想这么早跟他结。
他想得几乎有点走神,听到郁奚的话愣了几秒,低头朝他笑笑。
郁奚靠在傅游年的肩膀上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一片绯红渐渐从耳根染到了脸颊,小声地说:“要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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