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正的孤家寡人,”李释一步步登上御台,俯瞰着龙椅上的李晟,“宋凡死了,白筹也死了,你的暗门尽数被剿灭,所有反叛的禁军皆已投降,你做了你一个人的皇帝。”
“我没输!我才是正统,我是崇德太子之子!”李晟振袖一呼,“以后大周的万千子民都是要来参拜我的!”
大殿外的兵马已经紧随其后,祁林带着人马将大殿团团围住,自己紧盯着李晟,防止最后这人被逼急了乱咬人。
穷途末路,这已经是一步死棋,他确实是输了。
李晟坐在龙椅上哈哈大笑,“就凭你们……就凭你们也想抓我,那个卑鄙小人的野种,你们算什么东西!”
猛然之间寒光一闪,那身龙袍之下竟然还藏着匕首!
“护驾!”
大殿里一时间乱作一团!
而李释仅是往苏岑身前一挡,又把小天子轻轻往怀里按了按。
片刻之后鲜血泼溅,李晟自刎于龙椅之上。
这把椅子,从来都是伴着鲜血而生。
李晟这一辈子,醉于此,痴于此,最终也是死在这上面。
那副目光最终也是痴痴地看着含元殿外,原来这个位置是这样的风光。
一直等图朵三卫的人进来将大殿上打扫干净了李释才把小天子放下来,一如往常地吩咐道:“今日早朝就算了,给你一天时间休整,从明日起,一切照常。”
小天子嘟着嘴看着李释,眼里的金豆子转了几转。
终是于心不忍,又在人头上摸了摸,“干得不错。”
说完了再不耽搁,当着众人的面,牵着苏岑,扭头走了。
苏岑留意到来自身后各处的火辣辣的目光,觉得如芒在背,却又好笑。这些人到底是深情错付了,本等着宁亲王对他们逐一安抚,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与他们推心置腹,没曾想宁亲王干完了分内的事,只想回家睡觉。
安抚群臣,那是天子干的事。
大殿外阳光尚好,苏岑轻轻眯了眯眼,黑夜太长了,他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
李释迁就他,同他并肩慢慢走下龙尾道,一步一步,像走了半辈子那么长。
落下最后一层石阶,苏岑那颗忽上忽下的心总算落了地。
言笑晏晏地看过去,“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李释道,“回去拔草补窟窿。”
又过了大半个月,长安城总算从豫王谋逆的阴霾下走了出来,李晟余党被清剿完毕,暗门也荡然无存了。
后来苏岑才从曲伶儿那儿知道,宋凡是死于乱矢,而那一箭也根本不是冲着他去的。那天晚上苏岑进了宫之后他们就遵从李释安排将朱雀大街沿街的百姓全都迁走,刚好黄家就在其中。暗门的人恼羞成怒,竟然动用了弓箭射杀百姓,黄婉儿抱着孩子落了单,正好落入了射程之内。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落下,怀里孩子的啼哭也没有停歇,黄婉儿颤抖着睁开眼,却看见了一双含笑看着她的桃花眼。
事后黄婉儿给儿子改了姓。那个人说过,他的儿子怎么能姓黄,可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索性就姓白吧,清清白白而来,清清白白做人,不要再跟他们这些人扯上关系。
苏岑明白,他总算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后来人们借用了李晟那个只来的及出现了一刻的年号,将那场政变称之为“天成之变”。
东西市重新开张,朱雀大街张灯结彩,宁亲王依旧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小天子依旧被训两句就掉金豆子。不过好在现在有人能求助了,小天子一被训惨了就问“苏爱卿你觉着呢?”苏岑一脸尴尬地出来打几句圆场,皇叔训人就不那么严厉了。
耽搁了近一个月的科考总算提上了日程,由于“天成之变”中还有半朝臣子当初投奔了李晟,后来这些人被革职的革职,查办的查办,大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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