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两人已经到了如此距离,一把伞下呼吸萦绕间他都能闻出李释身上带着一股冷淡的檀香。
若不是李释拿伞柄那一抵,他能直接扑到人怀里。
苏岑愣了半晌,忙后退两步拱手道:“王爷恕罪。”
一边面红心跳一边心里又暗道这人好生小气,堂堂一个王爷让自己撞一下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弄脏一身衣裳,用的着拿那么硬的伞柄来挡他吗?
李释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去抄案例吧。”
苏岑低着头暗自咬牙,果然是这个老东西暗地里给他使绊子让他去抄那些发霉的案例的。面上却是不卑不亢地回道:“王爷教训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研读先辈掌故,不辜负王爷一番栽培之情。”
李释对话里的夹枪带棒一笑置之。
苏岑总算嗅到了一丝结束话题的契机,试探问:“那下官退下了?”
李释从伞外雨帘里收回目光,一颔首。
苏岑刚要转身,只觉自己湿漉漉的一只手被人抓起,紧接着那柄伞就到了自己手里。
李释偏头对祁林吩咐:“把人送回去。”
苏岑握着湘竹伞愣在原地,看着李释一步步隐进兴庆宫两扇朱门里,步子稳健,衣带翩然如旧。
原来并不是伞的原因。
曲伶儿在背后哼哼唧唧了半天苏岑才回过神来,把人扶着问:“还能走吗?”
曲伶儿低头看了看腰上的伤口,又对比了一下苏岑的身板,咬咬牙:“能走。”
苏岑叹了口气,一偏头,正瞥见直挺挺站在身后的祁林,灵机一动,对着祁林道:“伶儿受了伤,我又背不动他,我们走的慢些,还望祁侍卫见谅。”
祁林不为所动。
苏岑再道:“这万一走到深更半夜什么的,王爷若是问起来……”
祁林脸色总算变了变,绕到曲伶儿身前半蹲下,冷冷道:“上来。”
“我不让他背,”曲伶儿一脸不乐意,还记着当日在茶馆里这人对他步步相逼的仇,忿然拒绝:“一身胡鞑子味,臭死了。”
祁林一个眼神扫过去,吓得人当即噤了声。
“不让背那你就自己走,”苏岑先走了一步,“我可先说好,我到了家就让阿福上锁,你若是跟不上夜里就自己找地儿歇着。”
眼看着苏岑步步走远了,曲伶儿一咬牙一跺脚,攀着祁林的肩膀不情不愿蹭了上去。
苏岑自顾自走在前面,祁林步子稳健跟在后面,曲伶儿确实也是累了,挺了没一会儿索性整个人趴在祁林背上,听着人强有力的心跳,倒也挺舒服。
趴了没一会儿就觉出来了问题,“哎,你怎么这么烫?”
毫无悬念地没得到答复,曲伶儿反倒得寸进尺起来:“你该不会没背过人吧?小姑娘没背过?你家主子夜夜笙歌就没给你几个尝尝鲜?”
祁林把曲伶儿猛地往上一颠,落下时下巴正磕到肩膀上,险些咬了舌头。不过这人恼羞成怒起来却比板着一张脸来的有趣,曲伶儿接着调侃:“真没背过啊?我跟你说小姑娘那身骨可是比我柔软多了……”
“我们突厥人体温本就比你们汉人高一些。”祁林出声打断。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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