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的、不解的、以及厌恶的,瞳仁凝肃,像两颗黑漆漆的石子,无情又坚硬。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又讨厌我了呢?
误会不是已经解开了吗?
杜少审像是也有点纳闷,抱着膀子凑到傅柳姜身边,侧脸盯着对方的鼻梁看,冒出一句话糙理不糙的大实话:“你有病啊?”
傅柳姜目不斜视,在二人的注视中径直离去。
刚走到院门,“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把包袱里一大堆杂七杂八丰雪的画像摔出来——大概是他这几天闭门不出的杰作。
杜少审上前扶他,见到画,忍俊不禁。厉鬼初生,能力都会有些限制,很明显,傅柳姜现在还走不出他执念之物或执念之人的方寸几丈。
画把他卖了,他的执念,就是丰雪。
“你走,你往哪儿走?你以为你自己是为谁回来呢?”杜少审掸了掸地上的几页画纸,啧啧称奇,“看来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嘛…”
画得并不露骨,只是无限旖旎,以至于丰雪看上一眼,就联想到自己当时是在丰因的驱使之下做着什么事…
“傅柳姜,我对你那么做…你是会生气的吗?”
被质问的人瘫在地上装死,也不能完全算装,但尸体的脖子竟然也会可疑地泛红…
杜少审撇撇嘴,踩着他的肩膀,冷哼一声,弯下腰去低声骂道:“你他妈是害羞了啊!”
丰雪一喜,放下托盘,推开杜少审,把人从地上小心搀起,认认真真拍掉他衣服上的浮尘,笑:“欢迎回来!傅柳姜!”
对方却木呆呆地任他摆弄,不做回应,心里有坎还是过不去,垂着头,咬了咬嘴唇,“你以前不这么喊我。”
“啊?”丰雪与杜少审面面相觑,回过头,试探性地喊了一句:“丰傅柳姜?”
“唔…”这下连脖子带耳根,红了个彻底。
他与丰雪之间横梗着太多波折,伤害与被伤害,辜负与被辜负,情虽深却有悔,跨越生死,可执念依然。他的自尊使他联想到丰雪的自尊。
一抬头,丰雪却始终笑盈盈地望着他,像曾经自己无数次打落他的手之后,下一次,他还是肯将手向他伸来。
他们的冰释前嫌大概使杜少审有点欣慰又有点难受,夜里喝了闷酒,在院子里折落一支花,对着月亮比比划划。
“哈哈…哈哈哈哈…”没人知道他笑什么。
丰雪被傅柳姜抱在怀里,眼尾泛红,小心地收起手脚,不敢吱声。
“怎么这么紧张?怕他听到?”
“嗯…”丰雪诚实地点头,嘴里却忽然被插入两根指节,顶得极深,挤开了喉咙。未及反抗,听着傅柳姜绵绵如春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就帮你堵着吧…”
察觉到傅柳姜的情绪波动,小腹忍不住开始打颤,他拒绝不了他的…越是这样,又越怕他会做出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
他都会答应的…只要是傅柳姜说的,他都会答应的…
然而傅柳姜只是耐心地舔吻他的脖颈,有条不紊地挑起他的情欲。
喉间漏出呻吟,窗外的笑声果然立即就停了。
空旷的死寂中酝酿着与惊悚同升同降的暧昧之景,丰雪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跨越了阴阳,违背了常理,不管不顾地,与一只鬼物媾和。
厉鬼善变、易妒、易怒,狡诈阴险。
傅柳姜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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