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黏腻腻,徐徐道:“严昱承,即使订婚不是真的,我也不打算再和你在一起了。就像我那天说的,我们之间的矛盾并不是这一件事,它顶多算个导火索。再怎么样也回不去了。”
严昱承沉默了一会,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严昱承却坚持,无奈,我就跟着他去了,并且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了,让他明天就回S市去,我怕蒋芬要杀过来找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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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给我带的东西是条围巾,鸽灰色,手打的。只是几天前在电话里提了一句我的围巾脏了扔掉了,她就给我打了条新的。?
我跟我妈打电话拜年,询问了一些近况,说到无事可说时,我吭哧了几秒,有点想问严昱承的事,问她他们两人见面都说了什么,但最后却鬼使神差地,直接挂掉了电话。
什么都没问。?
放下手机,我抚摸着这盘柔软的毛线,把它围好出门。
一看严昱承,也换了一身衣服,也系着一条围巾,款式同我这条的差不多,不过是黑色的。?
男士围巾,变来变去也就那几个款式,我心下稍微有些多想,又不愿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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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越开越荒凉,走上了一段渺无人烟的盘山路,两侧是黄绿的树丛,往前是拐弯抹角的柏油路,我有点担心,怕严昱承给我关到山上哪个破木屋里头或者干脆杀人泄愤。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应该没有那么疯。?
?山路蜿蜒曲折,偶尔经过一个村庄,渐渐的,我心里浮上了一个猜测,等严昱承停车时,那个猜测成真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心格外沉静,语气却显得有些冷硬。?
“你不总说我们的矛盾不止订婚的事吗?那么现在就来解决其他的事。”严昱承侧头看过来,很理所当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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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昱承带我来的是我老家——我小时候住的那个山村。
山村已经大变样了,何况我离开时年纪还小,如今只勉强能够辨认出来几座标志性建筑,小桥、土地庙一类。?
第一次回到这里,我只觉得诧异,所有的一切都比印象里的小很多,大约脑子里保存的记忆还是幼年时代的印象,自然看什么物件都要比现在大上一圈。?
我们一路慢悠悠地走,我东看西看,严昱承随着我的目光东看西看,照理说到了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我应该作为东道主来介绍,可是,这实在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甚至灰扑扑的小山村,连走在空旷的路上都觉得寒碜和逼仄,不一会严昱承的鞋上就沾了泥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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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棵树吧。”严昱承望着远方突然出声道,“你的名字。”
我脚步顿了顿,其实我早就看到那棵光秃秃的柳树了,它好老一棵,歪斜着攀在河岸边,树干遒劲,因为连着好几天都是湿漉漉的天气,树干呈一种浓重的黑色,像是拿墨水画在远山上一样。
这点小时候倒是没记错,这棵柳树的确算是这个小村庄最好看的地方了。?
“你怎么知道?”?
严昱承斜乜了我一眼,“你不跟我说,我自然只能从别人那里知道。”?
我有些赧然,没说话,同他一起朝那棵柳树走去。
树还在,然而小墙已经没有了,寻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它被改造成了洗衣服的水泥台子,糊上了一层水泥,水泥壳子掉了好几块,墙体已经出现了裂缝。
“春天发芽了会更好看。”我不再去看墙,转而走近摸了摸柳树粗糙湿润的树干,有点想为自己的名字辩解,给它增加一点毫无作用的光辉。?
“嗯,那春天再过来。”严昱承站在我背后道。
?
风盘旋而过,捎来远方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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