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烦躁,又懒得去自找麻烦。
突然,张野开口问道:“小柳哥,不高兴吗?”
我脚步顿了顿。
破天荒的,张野又开口问道:“是因为这个吗?”
他把花举了举来示意,饱满的花随之颤了颤,香气宜人。
“是。”我的两只手都插在兜里,根本不想看到它。
张野闻言立刻转身,走到角落的垃圾桶旁,把玫瑰花“啪”地扔掉了。
我远远看着,玫瑰花还是很漂亮,即使是丢进了恶臭的垃圾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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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完后张野就回来了,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好像等我夸他似的。
我看着他天真的样子,失笑道:“你知道这种花这么大一捧要多少钱吗?”
张野怔了怔,不明所以地歪歪头。
看着他,我自嘲地撇撇嘴,怎么不知不觉变得满身铜臭了?我拍拍他的肩,“别管了,刚刚麻烦你了。”
于是张野也笑了一下,很腼腆,单边有颗小虎牙。
“对了,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店吗?今晚下馆子去。”
张野摇摇头。
我想到他的家庭状况,想来也是不知道的,于是拿手机搜了一下,刚好附近有一家评价不错的火锅店,便带着他去吃火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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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我被火锅辣得直喘气,满头热汗,一边张嘴呼气一边对张野道:“再点一扎西瓜汁。”
然后我就自己一个人跑到卫生间里去洗脸了,洗完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眼睛鼻子嘴巴全是红的,泪眼汪汪,倒是像哭过一样。
哈,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像女孩一样,遇到难受心堵的时候能痛快哭一场。
也许就不会这么憋屈。
但最后,我只是抽了两张纸揩揩脸丢进废纸篓里离开卫生间,落座时面色已经是恢复了正常。
拿起西瓜汁一口气喝了大半,火辣舒缓了许多,我看着汤锅里翻滚的红油直发怵,道:“张野,你继续吃吧,我是不行了。”
张野闻言从饭碗里抬起头,扫视一圈餐桌,又看向我,没讲话,但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这还剩那么多呢。”
“太久没回云城了,吃不惯辣了。”我一直在S市和H市生活,那儿不兴辣味,严家保姆做的菜一直偏甜偏酱,也不知道严昱承是怎么养成那么一张格格不入的嘴的,竟然如此厌恶甜味。
又想到了,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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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火锅,我们预备打车回去,刚刚拉开车门,闻到车厢里的车油味,我顿觉恶心,不想进去了。
我直起身子道:“张野,你先回家吧,我再在这儿待一会。”
张野立刻下了车,说他也不走。
司机骂骂咧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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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夜风里走了一段,张野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我的头痛是好了一点,但心口仍是发堵。
苦恼于那束花,苦恼于严昱承,看样子严昱承并不打算放弃,一想到还要和他纠缠,我就疲惫烦躁,以至于连静下心来散步都没办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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