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杵在那里的模样跟不想上学的幼稚园学生简直如出一辙,就差噘嘴撒泼了。
无奈,我只好让代驾先把车开到车库里去,这里离严昱承家已经不远了,看地图走路只需要十来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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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边很冷,黑色的水面倒影着城市辉煌的灯火,夜风裹挟着水汽幽幽荡开,我拢了拢外套,看向严昱承,他坐在青石板凳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江面,有些颓废的模样。
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他在钓鱼。
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我耐下性子,坐在严昱承身边,石板凳有些凉,寒意顺着我脊柱往上蔓延,再坐下去恐怕要得风湿。我对他说这里没有鱼竿也没有鱼饵,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头看向水面,乌沉沉的眼睛里也有粼粼波光。
“不需要鱼竿。”他说。
我心头一动,一种难言的酸胀感涌了上来。
他的语气有些直愣,“我从没有钓到过一条鱼,反正我本来就不是来钓鱼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我问到,一开口,发现夜风把我的声音磨得有些沙哑。
“我来看水。”
“没有风的时候水面会很平很黑,灯光也会很安静,有风的时候水面会很亮。”
“为什么?”
“因为每个波浪面都能反射光。”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水面发现的确是这样,转而有一种奇妙的反差感浮上心头,严昱承竟然能坐着观察事物,还观察得这么详细,我们的语文老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激动到落泪的。
“看水做什么?”
“想事情。”
我干巴巴笑道:“严总也有想事情的时候啊。”
严昱承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废话,我又不是神仙。”
“行。”我点了一下头,承认自己犯蠢了。我有些好奇,想趁着严昱承喝醉了,多挖一些心里话出来,便问道:“你都想些什么?”
严昱承定睛思考了一阵,情绪逐渐烦躁地说,“想为什么有那么多傻逼客户,为什么有那么多狗皮膏药,为什么曲奇饼放那么多糖,为什么很想吐,为什么会划到手……”说到最后,他又有些委屈。
他给我展示了手上的伤口,在右手侧边,剐破了皮,留下一道苍白的浮肿,大约六七厘米长,有几点殷红的血珠子。
伤口很新,我问他是怎么搞的,他说是在卫生间被壁画刮到的,因为他打了墙一拳。
我把他的手翻过去,看了看他的手背,果然,指关节处也有红肿。
严昱承的手很好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尤其是指节和腕骨,线条流畅利落,充满力量感,可惜他不珍惜,竟然用来打瓷砖,把手祸祸成了这个样子。
我说他活该,人家壁画好好的,干嘛要去招惹。
严昱承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他把手抽了出去,撑在膝盖上,头埋进手里,揉了一会脸闷声说:“还有”。
这两个字几不可闻,仿佛是水底冒上来的两个气泡,刚刚出水就“啵”地破裂了,空气里留下一片细小的水汽星子,很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没存在过。
“还有什么?”我低下头,想在绿化带里找块顺眼的石子打个水漂。
“还有……为什么离开。”他说。
第49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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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卫助理的电话,他问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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