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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资料……你待会要看吗?还是留到明天?”

“拿过来吧。”奚文柏揉散眉心的结。

安泽应了一声,没有打开房间的灯,摸黑走出门,奚文柏放回杯子,接着在嘴角品尝到了咸味。他把手放进被子里,窗外呼啸而过的火警从天花板右边闪到左边,奚文柏闭上眼睛,像是又回到了那年雨夜。

他接到某个电话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五,暴雨已歇,陌生的号码点亮了屏幕。奚文柏盯着一串数字,忘记了呼吸。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听,猜想廖黎明是不是因为手机没电,跑去借别人的手机打给他,除了这个,奚文柏想不到其他可能。

这通电话的记录一直保存在奚文柏的手机里,但他一次也没有翻出来过。通话从接起到挂断只有四十秒,奚文柏却感觉已经走完了人生的大半程。他麻木地站在街上,想拦一辆计程车,却忘了现在是凌晨,他睁着干涩的眼睛等了很久,就在他决定放弃,自己走回家开车的时候,一辆明黄色的计程车破开夜色,孤独地驶来。

车头灯照出两条光路,缓缓停在他身边。

直到现在,奚文柏仍深深怀疑,这辆计程车的出现是小博士冥冥之中的安排。

房间外的光线被遮挡片刻,安泽端着文件箱走进来,他把箱子放到奚文柏身边,打开了灯。

“你脸色很差。”安泽倾身去探他的额头,“你感觉还好吗?”

奚文柏依旧是摇头,安泽分不清他的意思到底是“不好”还是“你别管了”。奚文柏把箱子移近了一点,示意安泽坐到他旁边,不要蹲着。箱子里的文件摞得非常整齐,还按照日期贴上了标签,在这一点上,安泽总是做得井井有条,奚文柏叹气,揉揉他的头发,“辛苦了。”

奚文柏取出文件,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认不得任何一个单词,它们仿佛被打散重组,七零八落地飘在纸张上空。

枪击案发生的地点离他们的住处并不远,奚文柏却毫无察觉,或许是雷声掩盖了枪声,又或许是枪声伪装成雷声,奚文柏曾努力回想那时那分那秒他正在做什么,企图能寻找到最后一点共鸣,但那个晚上留给他的,只有关门太急时胳膊肘上留下的淤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走到一半才感觉到疼痛,又无暇分心查看它,带着伤从午夜找到黎明,又从黎明找到闪烁着红蓝车灯的清晨。后来,准确说是过了一个礼拜,他才发现手肘上的淤青比以往受伤时的淤青更大,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深紫色,过了两个月才彻底消散。

奚文柏安静地翻阅资料,接着他扫过一个名字,瞳孔骤然紧缩,他调整呼吸,返回来,再看一遍……返回来,再看一遍,直到旁边的安泽发觉他盯这一处地方盯得太久,轻轻推了推他,试图把自己的十指塞进那只几乎要攥进肉里的拳头。

“这个人。”奚文柏连他的名字也不愿提及,“死了……”

“是的……”

“他该死。”

“是的……”

“你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安泽睁大了眼睛,“你……决定对我讲吗?”

“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想听听这些年,你是怎么想的。”奚文柏又取出一份文件,“你是不是认为,是我杀的他。”

“说实话。”

“是的……”安泽放轻了呼吸。

奚文柏悲伤地笑了一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所以你还是选择跟了我这个杀人犯。”

“不,奚文柏,这不一样。”安泽笃定地摇头,“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廖……廖黎明,他是太好太好的人。”

“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奚文柏复杂地望向他,“倒是看不出来。”

“我会在所不惜。”安泽温和地说,“甚至你也想象不到我会做出什么来。”

奚文柏又叹了一口气,安泽感觉空气变得沉重起来,“我算着,醒来之后你已经叹了三次气了,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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