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了,只有我光出不进,念到现在也没有给家里汇多少钱,他们并不喜欢我,自然也就不会过问。”
廖黎明转开脸,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以前念书有补助,也没有花他们很多钱的。”
廖黎明抿抿嘴,抬眼瞧他,“不行的,我护照籍贯一栏底下是五个字母,结尾na。老板你……知道n/a在词典里有什么解释吗?”
“n/a,‘不相关,不适用;没有,无法得到’。”奚文柏接上,笑问,“想过改吗?”
“不改……”小博士回答得很快。
奚文柏张口刚想说什么,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他让廖黎明稍等,侧头粗粗浏览林萱发过来的简讯。
廖黎明博导的资料查到了,和他设想的相去不远,这位业内大牛自己读博时遇上导师卡毕业,花了八年才念完,从此手下的博士生没有一个少于八年毕业的,最夸张的一位花了十二年,因为中间实在受不了跑去工作了一年,又回来继续念。
这位博导每年收到的学生套磁信也少之又少,其中合格的人选凤毛麟角,能够收到像廖黎明一样集聪明和单纯于一体,又忠心又愿意卖力气的学生,那就跟中了彩票差不多,可他偏偏就中了。
“小博士,我问你一个问题……”奚文柏锁上手机,“你是怎么了解到你现在这位博导的?”
“我读研时参加了一个分享会,一位校友介绍给我的,他人很好,还替我修改套磁信,帮我申请到了罗休斯先生手里的名额,据说他一般都不怎么收亚裔学生的。”廖黎明习惯性地去推镜框,但他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细白修长的手指摸了个空。
奚文柏无奈地笑笑,“既然导师手里的名额这么紧俏,为什么那位校友自己不去申请呢?”
廖黎明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就是罗休斯先生的博士生呀,不过我刚进去他就毕业了,没能喊上他一声师兄。”
奚文柏:“额……”
他可算是明白了,这小呆子怕不是喝迷魂汤长大的,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被卖了七年还乐颠颠地替人数钱,留学圈内这样显而易见的替换套路都看不出来,他不被坑谁被坑?按照今年罗休斯收套磁信的数量来看,估计廖黎明到后年也毕不了业。
奚文柏用生意人的脑子快速过了一遍,“小博士我们不如这样,明年提交毕业论文之前,给你的博导找一个好苗子,让他去申请——”
“不行……”廖黎明坚决地打断他。
“不行?为什么?”
“罗休斯先生要求非常高,做他的学生实在太难毕业了。我还好,没有人催我,但别人不一样,我不能不负责任地就把他们介绍进来……相比之下,他们会有更好、更轻松的选择。”
餐厅正中表演的萨克斯声渐轻,隔壁桌的一大家子说说笑笑地起身离席,边走边披上了外套,奚文柏面前的盘子空空如也,他早就倾倒完了全部的怦然心动。
今晚的廖黎明换去了一贯穿的大T恤和套头衫,将正装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隔着奚文柏的空盘子,用小勺挖蛋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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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一旦选择生活在象牙塔里,就好比钻进了蒸馏器皿中的玻璃管,历经几番兜兜转转,本质与欲?望便会被提纯。奚文柏在塔门一进一出,蜕变成了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廖黎明进去了还没出来,奚文柏在想如果他时运不济,晚上了那么几年遇到小博士,他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不会相差太大,野心也许会膨胀、会消减,但单纯的人总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复活节过后,奚文柏出差南美洲谈投资,在条件不太好的酒店里勉强度过了三个晚上,临走的前一夜下了雨,逼出室内的霉潮味。奚文柏辗转反侧,开始想念那家有小兔子卡片的餐厅,在温暖明亮的光线下,还有个清秀好看的小博士使劲夸他。
枕边的手机屏幕依然亮着,停留在等待拨出的页面上。
奚文柏的手机卡没有换,不确定跨国电话能不能成功打出去,也没想好万一接通了他要和廖黎明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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