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黎明音量微弱,镜框挡住他窄小精致的双眼皮,镜片后的眸子里含了朦胧水汽,奚文柏把最后一包咖啡丢了进去,俯身凑近他,“你近视多少度?”
廖黎明缓慢地眨眼,“嗯……近视度数不深,散光严重。”
“不要躺着看书。”
“老板说得对。”廖黎明趁着奚文柏转身,悄悄吸了一下鼻子。
“可以不用叫我老板,听着怪生分的,我们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奚文柏觉得小博士太拘谨了。
廖黎明耸耸肩,“见谁都叫老板,习惯了,或者你可以当成我在叫‘老柏’,听起来差不多,也不生分。”
奚文柏真希望有时候廖黎明不要这么聪明。
等到他们走到生鲜冷藏区,廖黎明终于扛不住了,浑身过了遍大哆嗦,咳到脑袋疼,奚文柏发觉不对,拉着他疾步走到温暖处,不由分说地勾下他口罩,“你生病了。”
廖黎明吸溜吸溜鼻子,表示承认。
“电话里为什么不说?”奚文柏火大,气廖黎明这小呆子不说,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端倪,还带他去那么冷的地方,“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又不是腿断了。”廖黎明小声反驳,鼻炎喉咙痛算什么嘛。
“去过医务室吗?”
“不去……我自己吃些药就好了,上回——”廖黎明揉揉扁桃体的位置,“上回我烧到三十九度,他们给我开了包冰块。”
“不要乱吃药,这次看样子是低烧对么,现在还有在烧吗?”奚文柏撩开他刘海探温度,“几天了?”
覆住额头的掌心暖暖的,直觉告诉廖黎明最好不要在医生面前说假话,“大概,三天。”
“私人诊所吗,我不——”
“你额外帮我处理两份数据就抵消了。”
半小时后,廖黎明晕乎乎地坐在诊所里,听着奚文柏跟对面医生报药名。
医生打印完药单,说想稍微快点好就挂个水,廖黎明一想到还攒了好多导师任务没有做,举手要求挂水。
奚文柏看了他一眼,点头让医生开剂量。
护士一针把廖黎明扎没了声,蔫蔫靠在椅子上看抗生素做自由落体运动,奚文柏走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面露抱歉,半蹲在廖黎明的座椅前说公司有急事,必须先回去一趟,处理完就过来接他。
奚文柏腿长,蹲下的时候西裤绷出利落的线条,廖黎明低头研究那条时隐时现的裤中线,小声说好。
“哥们儿,如果他挂完水我还没赶到的话,你得帮我留住他。”奚文柏嘱咐医生,“就说要继续观察,安排个病房。”
“你欠我一次哟。”医生拍拍他肩,“放心吧,你回来保准见得着人。”
奚文柏就不该信他。
待他处理完事情回来,翻遍诊所上下找不到廖黎明,去问医生,医生摊手作苦恼状,说廖已经离开医院了。
“他走了?!”奚文柏快被气死了,“我不是让你留他了吗?!他走的时候,烧退了吗?”
“烧是退了……我拦他了,拦不住啊!他说导师喊他回去做个……做个什么实验,很焦急的样子,我怎么好意思拦他,大家都这么过来的。”
廖黎明病成这样子,居然还有力气为科学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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