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发子.弹,听起来像是绰绰有余,然而这种枪的稳定性不高,通俗来说也就是不容易瞄准。
相比顾重阳的专门配枪,完全有可能将他一击爆头。
不过就刚才顾重阳从背后打他肩膀的小人行径来看,他不准备轻易喊game over。
距离他所在位置的七、八十米处,顾重阳同样靠坐在墙壁之下。
他并没有严荀预想的要好,左腿在跳伞时挂到了螺旋桨,很难快速行走。
但他连一个简易固定都没给自己绑上,喘着气笑道:“严荀,你要和我对枪了?”
两人间隔不远,只需用不大的声音,双方都能听得见。
严荀仰头抵住墙壁,缓缓地拉动保险栓。
“还记得以前校射击比赛,我每次都输给你。”顾重阳的声音有点不稳,带着讽刺,“不是我赢不了你,而是伯父不让。他每次都说,你要让着点阿荀,毕竟以后要一起共事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严荀冷笑了一声:“现在还想着给你那位伯父洗白,你也是够忠心耿耿的。”
顾重阳慢悠悠地装好子.弹,可惜地说:“哦,你已经知道了啊,那我就不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里了。”
严荀刚要说话,忽然看见对面二楼的窗户人影闪动,方卓探出了个头来。
他所在的墙壁就在二楼下面,两人视线接触后,方卓朝他比划了个动作。
严荀神色一凛,随即出言挑衅道:“谁活不下去还不一定呢,来,跟我说说,你那伯父是怎样每天虐待你的。我记得最惨的一次,我母亲生日晚宴,你和我打了一架,回去被罚跪祠堂五天?”
“看来他也没有多疼你嘛,毕竟不是亲生父亲。”严荀说着,往边缘挪了挪,露出一片衣角。
也不知道是那一句话,成功地激怒了顾重阳,他刚挪动一下,就被砰砰砰三发连射。
“我靠!”严荀果断闪开,却还是被砖瓦打中了头,险些被子.弹擦伤。
但这一下他也彻底确认了顾重阳的方位,就在他身后四十五度。
“看不出来,严主席嘴还挺欠。”顾重阳的声音冷了下来,打完后回到原地,“不过你还多说几句吧,恐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叙旧了。”
严荀趁着他没有露头,掂量了一下窗口的位置,寻思怎么救方卓。
可下一秒,窗户里垂下来一根细长的绳子,那是降落伞上的带子。
严荀愣住了,这和刚才说好的不一样啊?
方卓拖着摔得遍体鳞伤的身躯,探头对他比划,做口型道:“快,快把枪给我。”
严荀:“……”
他一旦上战场就离不开枪,永远不会让自己出于赤手空拳的被动状态。他以为刚才方卓的意思是让他找机会救自己,然后两人联手干掉顾重阳,但好像,哪里沟通不到位……
“十年前我就想这么干了,把严主席逼到穷途末路,真是出乎我意料的有趣呢。”顾重阳再次拉动保险栓。
方卓急了,挥动手臂无声道:“快点!来不及了!”
严荀只得硬着头皮,把枪绑在了绳子上。
在顾重阳回头之前,方卓使出吃奶的力气拽动绳子,把枪拉了上去。
就在他刚好收枪的瞬间,顾重阳扭头往严荀藏身的地方开了五、六枪。
头顶的尘土纷纷落下,严荀连带把方卓的家人也骂了一遍。
真他妈的操.蛋,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动,只能让人拿枪指着,这感觉真的太不爽了。
也不知道方卓这小子射击课合格没有,万一他受伤了手抖瞄不准,那岂不是两人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顾重阳红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索性站起身完全暴露了自己,向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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