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审视的目光齐齐盯住祁抑扬。祁正勋看起来心情不佳,待祁抑扬一坐下,他冷哼一声:“景阳,你跟他说说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被点名的是祁抑扬的大堂兄,他没预料到祁正勋会让他来跟祁抑扬当面确认,祁抑扬看向他的眼神令他有些坐立难安,他清清嗓子:“我也只是听说,现在流言蜚语真真假假不好判断,我是听别人讲你和谈少宗前几个月去纽约办了离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祁抑扬从来没指望他和谈少宗离婚的事情能瞒住所有人。他看起来镇定自若,一点儿没有被拆穿的慌乱心虚,解释是早就想好的:“是办了离婚,前几个月不是公司卷进几起纠纷里头,而且我一直打算转股,离婚暂时做个财产分割会让很多事情方便一点儿。我们一直打算等转股的事情处理完了腾出点儿时间来再去纽约办一次登记。”
又止之前涉及的诉讼和舆论争议以及现在的股权转让都是公开信息,乍听起来是个还算站得住脚的理由。
祁景阳讪讪的:“我就说不太可能是真的离婚,这年头传闻都离谱得很。你们俩没事儿就好。”
“下次再有离谱的事好奇的事你直接来问我就是了,何必打扰我爸妈。”
祁正勋见不惯他这幅样子:“你好好儿跟你哥哥说话。行了,景阳,不耽误你时间了,你从谁那儿听来的消息你也告诉他一声,不要再到处乱传。”
祁景阳离开之后一直没说话的岑美伦先开口:“有外人在我给你面子,你随口瞎扯的烂理由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算了,你现在从头讲清楚,什么时候为什么离的婚。”
岑美伦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但她真的生起气来的时候脾气比祁家父子加起来还大。
祁抑扬不打算再瞒父母,但也不想细述自己和谈少宗曲折的感情经历:“今年年初去纽约办的手续——”
他才刚说了一句就被岑美伦打断:“年初?那他之前还回来好几次替你粉饰太平。”
“我当时跟他说好先不公开离婚的事。离婚的确不是为了公司的事,也没什么像样的理由,是我当时错以为自己能放得下他。但我们现在是真的又在一起了,来这里之前我们还在一起吃晚餐,时机成熟的时候会再去一次纽约。”
他讲得诚恳,但并没能让岑美伦平复心情:“从你读书开始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羡慕我,说你做事稳重沉得住气,我们做家长的省心,没想到你在大事上糊涂得可以。你要挑谁恋爱结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跟你爸爸说过不准吗?当然你也没给我们机会说,你的婚姻大事我们一向都是在家里等通知。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连谈少宗也是在等你通知吧?你当时跟电视台那个主持人才分手多久?头昏脑热冲动地要立刻去纽约跟谈少宗办结婚登记,我和你爸都以为你是真的找着喜欢的人了,认定了,结果你根本拿婚姻当儿戏!”
祁抑扬无法否认结婚与离婚的念头都是冲动情绪的产物,他在没有认真想清楚要不要开始与要不要结束的时候强行让谈少宗分担了决定的后果。
在医院那天谈少宗讲过一句话,这句话被他插在一大段中间,语气也轻描淡写,似乎并不太重要。但祁抑扬听进去了:谈少宗原本并不打算进入婚姻。
他见过这个制度如何令人不幸,因此比谁都要更认真对待。他自己就是亲生父亲婚姻关系出现不伦变数的产物,如果他要进入一段婚姻,他希望那是慎重并且长久的。
而现实是他在某天突然被谈康召去,一桩婚事被强行塞给他,只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考虑是或否。他再三问过祁抑扬是不是真的要结婚,在迈上市政厅的台阶时也还在问,但祁抑扬要么挂掉电话要么转身就走。他们没有经历过任何磨合,一直在硬碰硬,但祁抑扬第一次提出离婚的时候,谈少宗还是试图努力过,他问祁抑扬要不要去婚姻咨询。
但祁抑扬只当那是他不着调的散漫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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