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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起进了展厅。

米雪儿为了化解尴尬,便开始抛话题:“你们也喜欢看这个书法家的作品吗?”

“什么书法家?”朱璞耸耸肩,“我就是陪你来的。不就写个字而已嘛?有什么好看的!”

米雪儿白他一眼:“范先生可是很厉害的当代书法家。”

“当代书法家?”朱璞眨眨眼,“那就是还没死啰?没死的作品不就是不值钱的?”

米雪儿真对他无语,白眼说:“怎么不值钱?他的作品可贵啦!”

朱璞土财主似的问:“多少钱一幅?”

“一听就知道你不懂行,书画作品都不按幅计数的,都是按平尺计算的。”米雪儿对这个不懂艺术的男友挺无语的,“范先生的书法作品,按照市价,每平尺要上万的。”

“那么贵!”朱璞瞪大眼睛,看着满场挂着的字。

米雪儿又道:“这还算好的了。还有一些大家的作品每平尺上十几二十万的都有——而且,都是活着的书法家,不是死人。”米雪儿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朱璞点头:“怪不得那些字画那么多留白呢!都是钱啊!”

米雪儿真没好气了。

辛千玉的目光却瞥向一副挂在角落的字,眼神仿佛凝住了。

米雪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是诗句吗?”

“是,出自唐代的《白头吟》。”辛千玉答道。

“唐代?”米雪儿疑惑,“《白头吟》不是卓文君写的吗?”

辛千玉指着那一幅字,说:“你看这个,不是卓文君写的《白头吟》,而是李白写的《白头吟》。”

“李白?”米雪儿对着那幅字仔细看。

确实是唐代李白所写的《白头吟》:

锦水东北流,波荡双鸳鸯。

雄巢汉宫树,雌弄秦草芳。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

此时阿娇正娇妒,独坐长门愁日暮。

但愿君恩顾妾深,岂惜黄金买词赋。

相如作赋得黄金,丈夫好新多异心。

一朝将聘茂陵女,文君因赠白头吟。

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

兔丝固无情,随风任倾倒。

谁使女萝枝,而来强萦抱。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

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

覆水再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

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

米雪儿便叹道:“这个‘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说得可真好。”

朱璞也看不太懂,便随口挑了一句自己看得懂的说:“我觉得这句不错,‘覆水再收岂满杯’?就是一杯水泼出去了,怎么还能完全地回来呢?”

米雪儿解释道:“这句扣的是‘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东流之水是没有可能返回西去的,凋零落败的花朵也不会重返故林,感情就像是覆水,就算重收了也不能满杯。”

覆水再收岂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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