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的,”娄怀玉说,并告诉他,“而且我还记得当时心里在想什么。我在想我的小时候,那时候是我们自己人管,但生活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时季昌点头,诚实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娄怀玉很少遇到时季昌说不知道,回头好奇地看他。
时季昌就笑了:“怎么?”
娄怀玉说:“总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听你说不知道还挺不习惯的。”
他又问:“你不知道什么?”
“不知中国人自己管,会不会就好,”时季昌道。
“不过有一条,”他又补充,“未来应当和你小时候不同的,不是某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管,是大家一起管。”
娄怀玉凭借在大院里上的几天学理解了一下:“就是没有官咯?”
时季昌说是:“以后就每个人都给别人服务,同时又服务别人,没有谁管谁,谁比谁高。百姓自己就是官,管别人,也给别人管,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发言,觉得不公便可高声呼喊,不再受谁的欺压。”
“那…觉得皇上不好骂皇上也可以咯?”
时季昌没有提醒他,这土地上早没有皇帝了,只说:“可以。”
娄怀玉噗嗤笑起来:“哪有这样的日子呀?”
队伍还在浩浩荡荡地往前走,渐渐地绕过大山,回头也看不到平城了。
但阳光还是那样大,照在人身上,从视觉上让人觉得温暖。
时季昌混在人群之中,他背了大多的衣物,手牵着娄怀玉。
走了很长一段,时季昌才又出声,他说:“总会有的。”
【2020年11月20日,距离时季昌说总会有的大概七十五年,还没有,但总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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