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事就变成了痛苦的事,他真的太无聊了。
时家家大业大,但长子,也就是他爸,钟情的很,只娶了他妈一个,所以家里小孩很少,就一个时季昌,一个时季兰,还有时季玲。
时季兰只比时季昌小了三岁,但十几岁的姑娘和男孩最玩不到一块去,时季昌天天在家里都见不到时季兰的人,听说是躲在闺房里学刺绣。
“迂腐,”时季昌在背后评价她,“学什么不好,学封建社会的糟粕。”
时季昌就不一样,很先进,他在后院看刚满四岁的时季玲玩泥巴。
时季玲已经玩了一个多时辰了,她比时季兰听话得多,捏完一个看不懂是什么的土堆就会喊一声甜甜的哥哥,让时季昌看。
时季昌就笑,摸摸她的脑袋说堆得好。
变故是时季昌第五次说“堆得好”的时候出现的,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从院墙上边翻了下来。
时季昌心里一惊,想也没想,一把捞起了地上的时季玲警惕地朝来人看过去。
他没想到,来人看起来年纪也就和他一般大,是个少年,着了粗布短衫,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他们来村子里照相了!”
“啊?”时季昌脑袋歪了歪。
时季玲便后知后觉地开始哭,哭声引来了奶娘,奶娘见了院子里多出来的少年,又叫了家丁。
少年跟着家丁走的时候,时季昌才看见,粗布短衫后面有黑色的污渍,一大片,几乎沾满了他的整个后背。
时季玲被奶妈抱走了,时季昌索性跟着走,问他:“你身后是什么啊?”
少年说:“是血。”
时季昌的脚步停下来。
这一天,时家大院迎来了建成以来最多的人——他们是一个邻村少数的幸存者,和另一个邻村全部的人。
大院的灯亮到后半夜,安顿好了老幼病残,青壮年全部举着打猎用的火枪和各种锄头之类,守在门口。
时季昌也没睡,那位满身是血的男孩子被安排在了他的房间,男孩子叫叶狗,时季昌觉得有点粗俗,就喊他小叶。
他问小叶:“拍照到底是什么?”
时季昌家里富裕,在镇上的时候,见过洋人照相的。照相是不会死人,不会流血的。
小叶转头过来看他,眉头皱地很紧。时季昌觉得他好像很不想回忆,所以转身过去说睡了。
可时季昌却睡不着,他挺到后半夜,出门看见院门口有人绕着墙巡逻。
不可言说的紧张笼罩在时家的大院里外,连时季玲都不玩泥巴了,每天扑在时季昌或者妈妈的怀里。
父亲是扑不到的,因为他在采购更多的火枪。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有余。
久到时季昌觉得有些荒诞,仿佛这一切危险都只是大家臆想出来的。
“拍照能有什么危险呢?”
他这样想,偷偷踏出了院门,他人高,没试过也轻松就学小叶翻过了围墙。
时季昌父母的房间,就在他的院子边上,落地的时候,时季昌同时听到枪响和某个女人的尖叫。
他妈很快地打开了门,看见他的姿态愣了愣,但来不及说什么,因为很快,更多的枪声响了起来。
时季昌看见小叶跑了出去,拿了他放在房间里的,小时候玩过的弓弩。
“小叶!”时季昌喊他,被他妈妈抓住了,拽着躲在花坛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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