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来挑去,时隔两年重新登台,还是想唱个原来最喜欢的西厢记,因此近几日来都在细细练习。
但这日,他才刚刚唱到第一场,便被外头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
只听一个粗狂的嗓音用娄怀玉听不懂的话大声叫骂了几句,有女孩子的声音在哭着细细求饶,然后几乎没有停顿地,砰的一声,尖利的枪响破空而来。
娄怀玉人生理性地抖了抖,因为这一次的枪声离地特别近,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耳鸣。
平城最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雪还未化完,却已经出现一些在外活动的麻雀。
也许是受了枪声的惊扰,纷纷挥动起翅膀,扑扇着远离这是非之地。
娄怀玉抬头去看,忽然想,若是方才的女孩子是这麻雀有个翅膀,或许也能活命的,可人没有翅膀,逃不掉。
那日本军官还在骂,他对面的维和队就算娄怀玉看不到,也想得到他在点头哈腰。
维和队的人说:“太君太君,小的的,日文的,听不懂的。”
日本军官便停了停,说了句日本脏话,接着,又用非常蹩脚的中文大声道:“大日本的,大官的,要来的,危险的,一个不留!”
维和队的人立刻嗨了两声。
麻雀已经飞地很远,只有很小很小的黑点。
娄怀玉收回目光,伸手按了按脖颈后方的酸痛。
这晚入睡的时候,娄怀玉做了他刚刚在这大院里时时常做,而现在已经很少做的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在空中飞,绕过偌大的院落,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可不知怎么回事,地上忽然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飞在他身边的麻雀忽然就偏离了航道,朝他直直地撞过来。
娄怀玉被撞的在空中失了方向,旋转好几圈,好不容易再次稳住,才看见方才的同伴留着满身鲜红的血,在往下坠。
娄怀玉便一下从梦里惊醒了,睁开眼睛,才发现方才的摇晃感,其实来源于扣在自己被面的一只大手。
时季昌朝他轻轻地嘘了一声:“别说话,跟我来。”
第16章
娄怀玉没能很迅速地适应黑暗,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有人力气很大的将他拉扯了起来。
他人也没完全清醒,有些迟钝,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套好了外衣。
“去哪里?”娄怀玉一边被抓下床,一边后知后觉地问。
时季昌手很快地将他推出门,嘴里答道:“你不是想出去吗?”
门外的月光照进来,满月,很亮。
娄怀玉甚至眯了下眼睛,终于看清时季昌的样子,时季昌额头到左眼的眉毛间横了一条长长的疤,只看得到长短,看不清深浅。
娄怀玉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他还想再凑近了去看,但问话和动作都没来得及,时季昌已经拽他到墙边。
时季昌说:“我走了几次,寻了条最近的路,但还是会有些累。”
娄怀玉还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大腿被人用力抓住,下一秒视线便被迅速抬高。
娄怀玉整个人都被时季昌直挺挺地托了起来,半边身子越过围墙,猝不及防地看清了这院落里密密麻麻的房子,远处的山也在月光下显现出大致的轮廓。
娄怀玉的尖叫被他卡在喉咙里,隔了一会自己消化掉,才低头去问:“你要干什么?!”
“你上去,”时季昌嘴上说,一边便不由分说地又将人往上提了些,“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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